第九章 黑牢囧旅失落迫,社鼠異夢疑難清(1 / 3)

黑暗的牢房門口,兩個醜陋的壯漢坐在長凳上,神色悠然。這兩人都是濃眉大眼,皮膚蠟黃,其中一個臉上帶著刀疤,極為可怖。守著牢門,兩人閑得快發黴了,隻能悶悶地用毛巾擦拭著佩戴的大刀。

他們手中的刀用了很久了,上麵鑄刻的纂字已經有一些模糊,原先的銀色變得黯淡,平整的刀背上傷痕累累,刀鋒上也能明顯見到幾道豁口,但絲毫不減其鋒銳。似乎飲血無數,兩把刀泛著深深的寒意,雖是盜匪的黑牢,但隻是這倆人,就為牢房平添了像是戰場的肅殺之氣。

在他們身後,黑暗的牢門大大地敞開著,黝黑的通道像是巨獸的腸胃,吞噬了脆弱的生靈。

牢獄的黑暗中,淒厲的慘叫不斷傳來:“啊,啊,啊,救命!”

那道聲音淒厲至極,似是受剝皮刮骨之痛,聽得直讓人起雞皮疙瘩。即使是門口的兩個壯漢,聽到這叫聲也覺得背後發涼。

仔細聽來,隻聽那聲音接著叫道:“救命!救命!有老鼠,該死,別咬我的衣服!”

門口的兩人麵麵相覷,哭笑不得。

寧樂縮在牆角,如臨大敵。他瞪大了眼睛,像發狂的野獸一樣,滿目怒火通燒,死死盯著前方。

在他麵前,幾隻老鼠竄來竄去,像脫了韁的野狗一樣,撒歡地跑。這些老鼠真是餓瘋了,根本不怕人,隻要是吃的,撲上去就是一陣亂咬。寧樂差點就被咬到,要不是反應快點,隻是讓它們咬到衣服,否則就要見血了。

本來寧樂是不怕老鼠的,但這群老鼠瘋狂的架勢把他嚇到了,隻好把為數不多的飯菜分一杯羹給它們,以求維持和平共處的現狀。

此時蹲在牆角的寧樂一副淒慘模樣,原先整齊的頭發因為沒有梳洗開始變得散亂,下巴上留了一截胡茬,衣服也是變得破破爛爛,已經有七八分乞丐的樣子。

寧樂現在隻想找塊豆腐把自己砸死。你說這都什麼事啊,從遇到那個該死的算卦先生開始,自己緊接著就遇到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穿越就穿越吧,不給金手指用個師傅補償也就算了,撞鬼、遇到劫匪呢?自己這輩子又沒幹什麼人神共憤的事,這樣倒黴的運氣該怪誰?寧樂唉聲歎氣,怨天不公,他才不會把迷路和自入虎口的根本原因歸結在自己身上呢。

好在這些劫匪還有點良心,隻是拿了寧樂身上值錢的東西(也就回雪給的十多兩碎銀),剩餘那些東西,那群劫匪根本看不上眼,便甩到寧樂的牢房裏。

寧樂翻找了一下,在行囊最下麵找到了毒藥。

還好,還好,寧樂手裏緊緊攥著幾個小瓷瓶,心裏鬆了一口氣。

其實,那群劫匪也懷疑過這是毒藥,但拿它喂狗之後,一點作用也沒有,這才消除了他們的疑心,罵罵咧咧地把東西又扔回行囊裏。這些毒藥裝在瓶子裏,沒有什麼特殊的味道和顏色,隻像一堆白灰,也幸虧他們不像現代人那樣知道這些毒藥的成分是蛋白質,不能口服,隻能從傷口進入血液直接作用。要是這群家夥得到了見血封喉的毒藥,天曉得會發生什麼。

拿到這幾瓶毒藥,寧樂的心思開始活躍起來。這裏的牢房不像縣衙的那樣正規,一到晚上,大部分人都睡了,門口就隻有兩個匪徒守著,這是這群土匪防禦最鬆懈的時候。而在牢房外麵,房屋建的鬆鬆散散,殘垣斷壁有一大堆,隻要小心一點,自己完全可以不被發現,趁黑摸出這個土匪寨。

但看這群土匪,把他身上的東西還回來,似乎態度還算友好,如果自己表現良好,會不會讓自己提前出獄呢?寧樂越想,越覺得可能性非常大,越獄的決心也逐漸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