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隔著麵紗,還是能清晰的看到他不俗的麵容,感受到他目光中射出不善,以及他周身上下所散發出絲絲令人想要臣服的威壓。
就在這須臾片刻之間,子瑤的心中已經有了決斷:眼前此人,絕無可能是所謂的南離從三品官員:迎親使者。
此人身份定然尊貴,非但不是所謂的使者,甚或可能是……
想到這個可能,子瑤壓下滿滿的不安,反而壞心的暗笑於心。
讓她如此憋屈的出嫁,不討回些利息怎麼對得起自己這顆不甘屈服的心?不要怪她如此大膽,雖然她也怕死,但是她卻更明白,事情並不會因為你害怕就不發生,他人更不會因為你的怯糯而改變自己的計劃。
尤其此刻的自己,卑微如塵,渺小如蟻,又談何主宰,談何改變呢?既然一切不會因為她的意誌而轉移,該發生的始終會發生,那麼害怕就顯得多餘了。
既如此,倒不如帶著尊嚴去麵對一切,放開手腳去豪賭一把。
雖說是賭,但卻也在子瑤承受範圍之內。因為於子瑤來說,此次遠嫁,隻有兩種結局。
一是逃脫成功,那麼眼前此子哪怕身份再是尊貴,又能奈她何?因為餘生彼此間不會再有任何交集,對今後生命中不會出現的人,有什麼好怕的?
二是逃脫失敗,逃脫失敗隻有一種結局,那就是死,但不是立刻,而是等她完成別人預設的計劃之後,而這份結局哪怕不逃也是一樣。
所以就算他真是那個人,於子瑤來說,又有何差別?還不如趁著此刻占盡地利,該出手時就出手。
對子瑤這樣的人來說,放著對自己有利的天時地利不用,那就是奢侈,那就是浪費,叫暴斂天物。
此時此刻她正站在天擎的國土上,周圍又有天擎的士兵,若沒猜錯,那日幫她尋回玉佩的男子,正是此刻白馬上一身戎裝的送嫁將軍,而此人俠義心腸,坦蕩君子,更是身手了得。
從那次發生的事,就能看出,雖然自己不小心用鞋砸到他,但他卻並未計較不是,最終還幫了她,於情於理,此人也定然不會見死不救吧。
幾步之遙卻是不及心念遷流之速。離璟玄倍感疑惑,為何這才一瞬,眼前這抹豔紅的身影,周身的氣息卻渾然一變,
雖然還是那份從容,雖然還是那般無求,可為何有些許讓他感到壓迫的氣息,這是離璟玄成年以後都不曾再有過的體會,疑惑之餘更多的是震驚。
而一旁依然跨在馬背上的擎烈,也敏感的發現了這細微的不同,看向子瑤的眼神多了一份深思,多了一份讚歎。
先前盤旋於心中思量,就猶如奔赴戰場慷慨就義的戰士,受到豪言壯語的激勵,那份大無畏的坦蕩,那份巋然不動堅毅,卻是比男兒更是出彩。
也正是這份沉穩與篤定,讓子瑤周身上下散發出淩厲無畏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