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到紙條的是譚江，他有輕微潔癖，看到地上有紙屑習慣性撿起來準備扔掉，卻看到上麵有字。展開看了眼，嗷一嗓子叫起來。
“咋啦？！”陶堯的聲音從屋頂傳下來，他們沒事的時候都喜歡待在屋頂。
“快下來，有信，鳳瑤的信！”譚江在底下揮著手裏的紙條直跳。
從屋頂掛下來一個腦袋，陶堯一臉沒聽清，“誰的信？”
“鳳瑤！說今晚她要去打西方妖魔的老巢，讓你們去幫忙！”
陶堯“嘩啦”一下從屋頂栽下來，差點直接頭著地，還沒站穩就衝過來搶過他手裏紙條展開看，看著眉頭蹙到一起，“這是陷阱吧……”
“我看也像，”譚江湊過來，“不過要是見到鳳瑤是不是就能知道薑離在哪？”
陶堯扭頭看他，神色有些不大自然。他們沒有告訴譚江薑離可能已經和鳳瑤融合了……不過他說得對，見到鳳瑤才能知道薑離是不是還活著。
他捏著紙條到密室找玉知穹，玉知穹看完將紙條揉進手心，“你們守著河圖洛書，我去看看情況。”
他們幾個都沒說話，薑離失蹤後玉知穹能平靜等到現在已是不易，他們知道說什麼都攔不住他，他們也不想攔。值得慶幸的是玉知穹還保有理智，沒有拿河圖洛書去找鳳瑤換回薑離。
玉知穹在紙條指定地點等了很長時間，鳳瑤帶著她手下的妖出現時已經臨近午夜。
鳳瑤騎在一頭黑豹背上，身披銀色戰甲，長發高束腦後，夜風中紅色披風獵獵飛舞。黑豹走得不急不緩，背著鳳瑤踱步到玉知穹跟前，鳳瑤淺笑開口：“抱歉讓神師大人久等了。”
玉知穹抬了抬眼皮，“前頭帶路。”
“這是自然。”鳳瑤抬手打個響指，身後群妖中走出來一頭獅子，她朝獅子努努嘴，“騎上它我們走。”
玉知穹朝那獅子看一眼，突然想起麒麟老頭，心中一陣難過，轉開視線搖頭，“不必了。”
鳳瑤也沒堅持，伸手拍拍身下黑豹的頭，“出發。”
黑豹往前一縱躍出十來米，身後妖群吱吱喳喳跟上來，玉知穹腳尖一點騰空而起腳下凝起雲團摧雲跟上鳳瑤。
穿過半個嵐市停在結界之前，鳳瑤翻身從黑豹背上下來，手一抬招出赤冥劍，拔劍劈向結界。
玉知穹在雲頭上看著沒打算出手。
結界在劍尖下開始出現裂紋，隨著“哢哢”碎裂聲不斷響起，結界破裂，如玻璃一般炸成無數片落到地上消失不見。
鳳瑤一揚赤冥劍，“殺。”
話音才剛落，前方黑暗中撲出成百上千吸血蝙蝠，吱吱叫著朝他們俯衝而來。鳳瑤背後的小妖興奮尖叫著衝上前和蝙蝠纏鬥一處。鳳瑤也不管他們，提劍往前走。玉知穹在雲頭上看著，又摧雲往前走一段才落下雲頭和鳳瑤並排走。
他從鳳瑤身上感覺到屬於薑離的氣息，忍不住側頭看她。
熟悉的側臉輪廓，嘴唇輕抿唇角有淺淡的笑渦。
“看夠了麼，我可不是音兒。”鳳瑤目不斜視往前走，含笑開口。
“但這身子是離兒的。”玉知穹收回目光冷冷開口。
“喲，”鳳瑤轉頭看他，兩眼笑得彎彎如月牙，“看來你對這副身子很了解呀，那我是不是該叫你一聲妹夫？”
說話間已經來到建築前，而小妖們解決了蝙蝠也陸續跟上來。
鳳瑤負手站著，麵上始終含笑，她盯著緊閉的大門，對玉知穹道：“我立過血誓要幫你們將這群西方來的家夥趕出去，今夜一戰算我還鸞音的，之後再無虧欠。”頓了頓，側頭睨他一眼，“待融合結束，再來找你討當年的債。”說到此眼神陡然冷沉，像結了一層霜。
玉知穹沒回應她的話，隻是看著那扇大門，垂在身側的右手捏緊劍柄。突然眉頭一蹙，門猛地打開，門後衝出一團黑影，以極快的速度朝他們而來。抬手揮劍，劍氣結成一道屏障擋在身前，黑氣衝來撞在屏障上頓時散開，後退一段又重新凝結。
黑氣中漸漸顯出兩個紅色光點，忽明忽滅。
鳳瑤唇角一勾，抬起的劍放下一些，“路西法大人，我帶了我們的神師大人來見你，你這般躲躲藏藏不大好吧？”
從黑氣中傳出一聲冷哼，繼而黑氣一抖，散開後顯出一個人形。個頭很高，足有近兩米高，黑色長鬥篷從脖子遮到腳尖，但沒帶帽子。黑發油光水滑梳成大背頭，頭發梳起後露出耳朵，左耳上帶著一枚銀色耳釘，像是個特別的符文。一雙眼泛著紅光，隨他眨眼而明滅不定。
“你還真守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