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裏?”薑離忍住怒氣沉聲問。
“這個我不能告訴你,”鳳瑤緩緩搖頭,“我還有求於他們,這種破壞感情的事我不做。來給你通風報信我覺得我已經仁至義盡。”
薑離感覺口幹舌燥,吞了口口水有些艱難的開口:“如果我答應跟你融合呢?”
鳳瑤沒有表現出想象中的那種欣喜若狂,依舊淡淡笑著:“畢竟是關乎自己生死的事,我不強求。這樣吧,你好好考慮,我給你三天時間,我保證三天內潯不會有事,你考慮清楚,若願意融合那三天後老地方見。若不願意,那你們自己想辦法救人吧。”
鳳瑤的話讓薑離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圈套,但已經深陷其中逃不出來。
睜開眼,房間一直沒開燈,黑暗中窗外結界的熒光如呼吸起伏明滅。調整紊亂的呼吸直到與熒光同步,抱著雙膝的手用力收緊。
若將此事告訴玉知穹,他必定會親自去救潯,但敵人依舊隱而不發不知深淺,貿然去太危險。玉知穹是他們的主心骨,這種時候他萬不能出事。抬起右手盯著掌心看了會,緩緩握拳再放鬆。
也許,和鳳瑤融合會是最好的選擇。以她現在的力量根本幫不上什麼忙,讓鳳瑤立下血誓救出潯並幫助玉知穹他們將西方妖魔趕出去,大概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對他們有幫助的事。
整夜她都坐在窗台上看著窗外等玉知穹回來,無論如何都要再見他一麵才走,最後一麵若是都見不著,那真是太殘忍了。
她從天黑等到天亮,盯著窗外的眼睛幹澀得都睜不開了,玉知穹還是沒回來。疲憊的閉上眼,她還有三天時間,或許不該浪費,還是找點事做吧。這樣想著卻遲遲沒動,整個人都很倦,渾身肌肉緊繃了一夜無比乏力。
她想回床上躺會,還沒從窗台上下來,隔壁突然傳來一聲痛呼,身子猛地一震,原本懨懨的精神也為之一振。極迅速從窗台下來,差點拖鞋都沒來得及穿,跌跌撞撞開門出去捶隔壁的房門,“譚江,你沒事吧?!”
接二連三的痛苦叫喊聲隔著門板傳出,玄朔過來二話不說一腳踹上房門,門縫發出一道淺淡金光之後被踹開猛拍在牆上,發出“砰”一聲響。
譚江正蜷縮著滿地打滾,口中痛苦哀呼。他也是個要強的人,若非痛苦到極點也不會叫喊出聲。
薑離想要上前看他,被玄朔攔了下,“妖氣發作,你最好別看。”
“為何?”薑離不解。
“很難看……”
薑離知道妖氣發作多痛苦,雖然不忍看,但此時譚江需要她。咬了下唇吸口氣,“我沒事。”說話間已經跑過去俯身抱住譚江將他翻過來麵對自己。
雖已有心理準備,但譚江此時的模樣還是驚了她。整張臉因痛苦而扭曲,青筋暴起,皮下血管隨他粗重的呼吸一下下擴張。他咬著牙渾身痙攣,卻還努力別過頭不讓她看。
薑離忍不住想哭,抬手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她別過頭不敢看,卻突然感覺有很粗糙的東西拂過她手背,低頭看卻是譚江的手,手指上已經長出鱗片,指甲變成青紫色。他手指輕顫著在她手背上拍幾下,像是在安撫她。這讓薑離更忍不住,俯身一把抱住他大哭起來。
玄朔在他們身旁蹲下,拍拍她肩,“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你先把這個給他吃了,再檢查下他妖化程度。”
薑離趕緊鬆開抱著譚江的手直起身,用手背胡亂擦了把眼淚,接過玄朔遞來的一個暗紅藥丸也沒多想塞進譚江口中,然後深吸口氣重重甩了下頭讓自己平靜下來,低頭檢查譚江身上妖化的特征。
譚江不停掙紮,玄朔就施了個咒將他定住,轉到另一邊幫薑離一起翻檢他身上各處。
變化最明顯的是手,甲狀鱗片已經長到小臂。玄朔抬起他的手仔細看了看又放回去,臉色不大好的搖搖頭,“快撐不住了,必須得盡快給他淨化。”
“為何突然就發作了?”薑離不明白,昨晚分明還好好的,一夜也沒聽到什麼動靜,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玄朔握拳抵著鼻子想了想,不大確定的說:“若不是他一直隱瞞沒說,那就是他身上妖氣的母體出問題了。”頓了頓他伸手把譚江抱起來放到床上,“現在說這些也沒用,要淨化必須等他神智恢複之後才能進行,你去煮一點滋補的湯水喂他。”
薑離吸吸鼻子站起來,“好,我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