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想到那家人冷不丁就找上門,到現在我還雲裏霧裏,覺得一切都不是真的。”佟馨叫賀彬坐下,煎了一個雞蛋給他。
賀彬看著她,“你那親爹,他們家這麼多年都沒管過你和佟姨,這回找上門肯定不簡單。”
“他們家說,我爸兩個月前得病死了,臨終留下話兒,想把我認回去。”佟馨想了一晚上,把李惟肖在車裏說的話仔細琢磨一遍,覺得這個猜測的可能性非常大,盛老頭親自出馬,恐怕不隻是見孫女一麵這麼簡單。
“哪有這麼便宜的事,二十多年不聞不問,沒有半點養育之恩,僅憑當年貢獻的一顆精子,就想把活蹦亂跳的女兒要回去,做夢吧他們家。”賀彬憤憤不平地說。
“我說也是,我要回去,就是對不起我媽,我媽養我這麼多年可不容易,受了多少委屈,聽了多少風涼話。”佟馨想起母親多年的隱忍就心疼。
賀彬對佟馨的態度很欣慰,“既然你已經明確態度不和他們家相認,那就一定要堅持立場,不要被資本家的糖衣炮彈擊中,萬惡的資本家,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想想佟姨當年,就是被他們騙的。”
佟馨見他說得咬牙切齒,一臉窮苦長工揭發地主周扒皮的苦大仇深,忍不住笑:“嗯,我想好了,不理他們。”
“那個開法拉利的是他們家什麼人?你爸後老婆生的兒子?”賀彬始終對法拉利的主人有點不放心。
“不是,是親戚,受人之托當說客。”佟馨瞅了賀彬一眼,覺得他的關注點有點奇特,但又說不清是哪裏奇特。
“馨兒——”賀彬欲言又止,想了想才又說:“晚上我接你下班去,有話想和你說。”
“在這兒說不行?”
“時間來不及,你快上班了。”
“那好。”
賀彬退伍後開了一家車行,就開在佟馨公司附近,有時候會順帶接她下班,彼此太過熟悉,他說有話要和自己談,佟馨也沒多想。
忙碌的一天很快過去,看到賀彬那輛整車改裝過的牧馬人張牙舞爪停在路邊,佟馨向他跑過去,他這輛車太拉風太招搖了,每回停在她公司對麵總要引起注意。
兩人去一家日料店,賀彬點了一桌菜,佟馨在一旁勸:“點那麼多幹嘛,兩個人吃不了那麼多的。”“沒關係,日料分量少。”賀彬把菜單還給服務生。
美食當前不談事情,等酒足飯飽了,一些情緒在氣氛的烘托下才有了抒發的欲望。
賀彬給佟馨倒了杯清酒,問她:“你還記不記得咱倆小時候,有一次偷喝我爸的五糧液,醉得不省人事,兩家人找瘋了才看到咱倆睡在你家屋頂上,被老槐樹樹蔭遮住了,他們都沒看見。”
“記得,那瓶酒賀叔自己都沒舍得喝,被咱倆喝了不少,你回家以後被賀叔揍了一頓。”佟馨提起這件童年往事也是忍俊不禁。
“那棵老槐樹有三百多歲了吧,夏天的時候咱倆總在樹下玩兒,那天喝醉了,你跟我說,七仙女和董永就是在老槐樹下拜天地。”賀彬目光深邃地注視著佟馨。
佟馨喝了點酒,微醺中聽到這話登時酒醒了一半,立刻意識到賀彬接下來要說什麼,臉紅發燙,“嘿嘿,我不記得了。”
“那你給哥一句實話,覺得哥這人怎麼樣?”賀彬望著眼前這個臉紅紅的女孩兒,他暗戀了十多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