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三年了,她實在是不想睡了。
“玉奴——木梨——”少女的聲音實在沙啞,算不上好聽。
由於章太醫的囑托,最近婢女們都格外上心。
不一會兒,睡在大殿門檻上的兩人就醒了。這倆許是還沒醒,有些不可思議。
但是她們還是抱著希望入了殿,“公主!”兩人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甚至憋不住聲,哼哼地哭了起來。
這真不是說,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宮中,公主不僅不會動輒打罵,而且對她們極好。
人長得又美若天仙,心裏良善,這也是為什麼成了大家心裏的白月光。
“行了,別哭了。快扶本宮起來,本宮要喝水。”女子看著二人,眼角微微抽了一下。
華芝公主喝著熱水,邊問道:“今年是哪年?”
“回殿下,建安三十四年。”玉奴隱忍著哭意回道,她還是為殿下睡了整整三年而心疼。
此時木梨也端著吃食進來,木梨一口一口地喂到華芝嘴裏。
“殿下,是否需要稟告陛下和娘娘?”玉奴給華芝公主捏著肩。
“不必了。”她知道但凡父皇母後知道了必定要興師動眾,到時候不知又有多少人不能睡個好覺了,“一切等明天再說吧。”
“是。”
三年了,這宮中又發生了什麼,這江山社稷又發生了什麼……竟值得用我的命來換了。
“你們說說這本宮昏睡的三年究竟發生了什麼?”華芝公主好整以暇地倚在床頭,等著有趣的故事。
不知是不是玉奴的錯覺,總感覺眼前的人不是公主。
“二公主將咱們殿裏的梨樹毀了,但已被陛下責罰,並再次種下一棵。大燕已壓境,並想吞並吾國國土。”
“無非是欺負吾國不擅騎射。父皇對此有何看法?”華芝若有所思,“她又想過讓公主和親嗎?”
問了她就知道不可能了,父皇和母後是不會讓她去和親的,畢竟說不定還沒到大燕就病死在路上了。而二公主,賢貴妃自然不會舍得。
父皇也曾說過,隻要他還活著一日,他楚國的公主就不是和親的工具。
“回公主,並未。陛下主張作戰,但已吃了兩次敗仗。”
華芝心裏也了然了,怪不得那個名為“係統”的玩意兒推薦自己和親。
這也不怪楚國,楚國——一個正兒八經的江南煙雨國,金銀倒是不少,可這要論起武,那就還是別論了。
一想到三年進行了兩次戰役,她就頭疼,不知又有多少無辜百姓冤死了。
玉奴和木梨看著殿下蹙眉,就知道她又開始心疼百姓們了。
這麼一折騰,不一會兒就天亮了。
不出意外,很快宮內宮外都知道她這個長公主醒了。
隨後迎來的便是真真假假的問候與關心,但好在父皇母後看出了她的窘迫,早早地將人遣散了。
華芝看到年歲不高卻早早生出白發的父皇母後,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而晚到的陳宜嬌和張華英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兩個女子抱在一起痛哭。
在一旁的建安帝看了看門外癡呆的母女二人,又看了看身邊人,摸了摸鼻子咳了起來。
哭到一半的皇後有些不爽,“你怎麼的,是感染風寒了嗎?”話是這麼說,但她眉間微微有些嗔怒。
建安帝沒說話,又摸了摸鼻子,好讓手擋住控製不住笑意的嘴。
“朕——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