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杜若抱肘輕笑,“他若是也信了這般荒誕之談便不配做我的夫婿。”
語罷大步流星越過人群,鮮紅衣袂微微揚起,恍若仙人。賈喜寶趕緊疾步跟上,邊走邊叨叨:“小姐,若真是這般,姑爺可是小命不保。難不成……難不成你年方十七便要守活寡不成?”
她猛然駐足,賈喜寶正疾步往前說的慷慨激昂,一抬頭撞上她的脊背,“啊”的一聲,揉著小腦袋嘟囔了一句:“小姐~”
前方是一分叉路口,左側有一客棧,右側便是馬車行過之路。
賈杜若甩手將劍丟到喜寶懷中吩咐說:“去那個客棧定一上好廂房,你且去休息一下。”
“你呢。”喜寶抱著寶劍瞪著銅鈴般眼睛問道,賈杜若嫣然一笑,拍了拍她的肩頭:“我去看看是否真的要守活寡!”
不等喜寶回過神來,賈杜若已經搖身而去。她隻得搖了搖頭轉身朝客棧門前走去,自家小姐這輕功功夫可不是她三兩步就能追的上。
賈杜若身形一晃如飛鳥掠空,再望及背影已是竄出十餘丈,未曾躍上幾次便到了曾萊城的正中央——巡撫衙門。
此時已近酉時,天色近晚,遠處層層疊疊的晚霞如飛女執筆落下的一副畫。賈杜若縱身躍上衙門高牆。
昏黃光線打在她的側影,她迎風而立,衣袂飄飄,點瓦無聲,府中站了十餘名捕快,竟無一人察覺其蹤跡。
她從腰間扯來那條洋紅月白紗巾,遮住口鼻與後腦勺係了一漂亮的結,隻露出一雙清眸。又是翻身一躍。
捕快們隻聽見飛鳥撲翅之聲眼神往牆上了去,青瓦上立了一隻灰青色的鴿子正垂首撿食。於是眾人又都俯下頭去酣酣欲睡。
她順著樓台小榭一路摸到後院,忽聞左側房中有些聲響,足尖輕點便躍到房門前一柱子後,豎起耳朵仔細聽著聲響。
“大人,這城中謠傳詛咒之事你如何看?”素心放下手中劍,俯身從壺中倒了一杯茶水遞給穆肇玖。
他伸手接過,俯首小酌,麵無表情道:“什麼詛咒,都是一群好事之民嘩眾取寵罷了。”他放下茶杯又道:“這茶有些黴味,再泡就用我帶過來的碧螺春吧。”
“是。”素心應下便負手而立站在桌前,麵上頗有難色,終究開口:“可凡事都沒有空穴來風的道理,這曾萊城前前後後死了十幾個巡撫也是確有其事,大人您……”
素心欲言又止,穆肇玖抬眸,劍眉陡然皺成一座峰。他放下茶杯,右手執起青釉壺又倒了一杯茶水說道:“你去歇著吧,從京城過來路途顛簸,風塵仆仆。我一早兒就喊了丫鬟送到右廂房幾身幹淨衣物,你去試試合不合身。”
“素心放心不下大人,還望大人留素心在此守護。”她突然跪身執了大禮,男主眼神微微訝異而後輕歎一口氣道:“就算你信那謠言,我若遭害也要等下月十五。你不必掛念,且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