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紫玉聽了玄玉的勸,去拜了弦絕為師後,便再沒有之前的瘋狂練舞之舉。隻是偶爾跟著弦絕,在舞蹈房裏依著弦絕所授的步法,踏踏實實地練習。
我想不到弦絕那樣冷漠且拒人於千裏之外的人會那麼輕易地便答應了紫玉的拜師之請,不斟詞酌句,亦不拖泥帶水,隻淡淡一個字:“好。”
當時我在紫玉身旁,連拉她的衣角,壓低聲音說:“那麼輕易就答應了,不會是有詐吧,別忘了他是玄燁那邊的人。”其實不止青玉討厭玄燁,我也不喜歡他,不僅因為他那時對玄玉姐姐的挑釁,更因為他的自負與玩世不恭。
“沒事的,我相信他。”紫玉朝我吐吐舌頭,一臉拜師成功的喜悅之色。
“……”我無語,那分明就是崇拜跟淪陷的神情嘛。
我還想勸她,但看她一臉視死如歸的堅決,我又打消了這個念頭。罷了,反正也是玄玉的意思,她這麼做定是有自己的理由。
事情便這麼成了。
可以預見接下來的日子紫霂會有多寂寥。
果然,在忍受了幾天的冷落後,紫霂終於硬拉著我進了紫玉的雙人舞蹈房。
“弦絕,順便教一下我們吧。”紫霂開口便是不容置疑的語氣,仿佛是在命令而不是請求,一張依舊冷若冰霜的臉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
“好。”弦絕也不拒絕。
紫玉絲毫不覺氣氛有變,依舊是調皮的語氣:“好啊,大家一起玩。”
我滿臉黑線,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先是燁楠那個煩死人的牛皮糖,現在又被拉來當大號電燈泡(這個詞貌似有點牽強)。
紫玉偏偏又選了“不得不愛”,本就舞藝不精的我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
隻跳了幾個拍子便開始遠遠地落在後麵,看前麵弦絕與紫玉舞步配合得天衣無縫,而我隻能拉紫霂的後腿,我在心裏不斷祈禱:妹夫啊,你可千萬不要怪我,我隻是負責跑龍套的,不是來鬥舞的。
一切都進行得井然有序,除了我那不斷落拍發出的不和諧的聲音。
紫霂表麵雖然很平靜,但我可以明顯感受到他內心的翻江倒海。
終於,在第一次停歇的showtime裏,紫霂看著弦絕右手覆上紫玉的粉頰,然後一路下來,到肩,再到腰,而紫玉亦配合地用左手撫上他的手,其動作之親昵,直叫紫霂目眥欲裂。他再也抑製不住,停下舞步,走到紫玉身邊,一把拽過她的手,紫玉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他半扯著往外走。紫玉本想說什麼,但看他不發一言,本就冷酷的臉此刻更冷了幾分,握著她的手很是用力,她覺得痛,但還是微微咬著唇,不敢出聲,就這樣任憑他拉著走了出去。
整個大廳還在回響著舞曲的旋律。我看了一眼弦絕,他麵無表情,隻是靜靜地看著兩人走出了大廳,然後淡淡說了句:“走吧。”說完轉身走了。
我呆立在原地,許久,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霂,我疼……”紫玉被紫霂一直緊握著手,終於痛得忍不住開了口。
紫霂還在大步前行的身形一滯,停了下來,一直用力握著她右手的手也鬆了開來。
目光落到她的小手裏,竟然把她的手握得紅成了那樣,她一直都在忍著嗎?
紫霂在心裏把自己罵了千遍萬遍後,眼裏隱藏的厲色也漸漸散了開去。
伸出手,溫柔地把她攬入懷中。
“紫兒,對不起……”他輕聲低喃,語氣裏盡是歉意。
“你怎麼了?”紫玉對他反常的樣子感到詫異。認識他這麼久,還從未見他有過這樣的怒氣。
嗬嗬,這小傻瓜,總是這麼迷糊。
手上用力,又將她擁緊了一些。
“我隻是不喜歡弦絕太親近你。”他說這話時,眼裏掠過一絲冷意。
紫玉總算明白了,嗬嗬,原來這家夥在吃醋呢。
她輕輕放開他,用右手食指在他眉心裏點了一下。這是他們之間慣用的親昵動作。
“傻豬,他隻是我師傅,我從來沒有非分之想。我的心裏,一直都隻有你。這一點,是永遠不會變的。”紫玉看著紫霂,一字一句認真地說。
仿佛有一汪清泉在心裏化了開去,涼絲絲的,很愜意。他殘存的怒意瞬間煙消雲散。
“紫兒。”紫霂低下頭。
“嗯……”紫玉剛抬起頭,唇上便覆了一層暖意,紫霂吻住了她。
世界霎時安靜了下來。
紫霂攬緊了她嬌小的身子,仿佛要將她嵌進自己的身體裏。唇上亦不放鬆,霸道地攫取著她一片粉瓣裏的溫潤與甜蜜。
紫玉伸手環住了他,感受著他濃烈而熱切的愛意,她的心亦慢慢安定了下來。
此生,便沉溺在他給的寵愛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