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聖紀元3115年,距離上一次時空戰爭的結束已經過去了500年。樹立在聖堂大門前的輪回羅盤再一次劃到鮮紅色的戰爭字樣上方,無數的祭司在主祭馮·馬拉卡拉的身後跪成一片。漆黑的披風連綿成片,如不見星辰的夜晚。宣告戰爭年輪的鍾聲在聖啟山上又一次被敲響,無數的鐵衣寒甲整裝待發。先知維綸在古老神秘的大殿裏歎息:無數的生命又將湮滅,這是無可阻擋的曆史車輪,也是無可奈何的紛亂宿命。
中土之洲,分青、殤、越、濟四地,也為小州。中土之外,尚有異域六國,分執各域,年荒歲暮,不若混亂。這場無可避免的戰爭正是六域的荒亂衝擊中洲,大陸南部的荒蕪之域內的黑暗之門洞開,未知的空間和未知的敵人將通過黑暗之門來到中洲。黑暗之門存在於世間具體有多少世間?這早已不可考查。每隔五百年一次的時空洞開,戰爭年輪的鍾聲響起,輪回羅盤停駐在戰爭字樣的上空。紛亂歲月的降臨,無數英雄崛起和隕落。這是無可避免的輪回之觸。
中京城,青州州府。收到戰爭爆發預兆的青州府已經向各地區地府發出征兵令,讓各地征召青壯男子前往州府,為中洲大征做好準備。州府為每提供一名征用的人戶發放傭金百金,以表州府感激百姓,也為亂世之前的人民帶去最後的福音。將軍百戰,戰士何歸?五百年的輪回,帶來的是無盡的榮譽和考驗,更是無盡的生離死別。
中洲皇城,陸家皇朝大皇子陸斬笠在聽見鍾聲的第二天就披甲入祖先宗祠,立下不退異族誓不還的誓言,統帥即將集結中洲的各地兵戎甲士,為了中洲數億百姓的安穩和自由,準備出兵。
當衝天的鑼鼓再一次敲響,歲月的年輪劃下不滅的記印,無數英雄在紛亂的世間不斷地出現,卻又漸漸的隕落,無論是什麼時間,在怎樣的地點,他們都像是從聖經裏麵射出的子彈,擊潰世間的黑暗,穿過時空,正中所有人的內心深處。
青州在中洲的西部,東麵連接中土卻被萬仞大山隔開,隻留有不多的狹長山穀,被稱為:難上青天。其他三麵都是無盡海,傳說海裏異獸橫行,無人能到達對岸,所以被稱為無窮無盡的海洋。青州地理雖險,卻被天然的隔絕在一個封閉的環境中,上兩次時空戰爭的戰火都未真正的波及到青州的土地,也讓青州被其他幾州稱為:最後的樂土。通過萬仞大山進入青州,惟寒峽穀是必經之路。
今天,此路上飛馳而來的馬車上,傳出陣陣爭吵之聲,在峽穀裏回蕩。“父親,在這個時間從中洲逃到青州,真的沒問題嗎?”是個青澀的男聲,語氣帶著一絲不忿。“你懂什麼,老爺做的決定還輪得到你來評說嗎?”帶有慍怒的聲音從女人的口中傳出。“哼!山河破碎,我輩當為蒼生。現在卻逃到青州這種圖享安樂的地方。”少年越發的急躁。
“少卿,你少說兩句吧。你知道我的身體,經不起戰亂的折騰,你黃姨也有了身孕,我們來青州,難不成把你一個人留在中洲?皇京城雖不至隕落,但你年少,體質也不像族中其他各戶的子弟,別論上戰場,便是將你投入這萬仞山中,你也無力自保。我顧家男兒,雖不能親上戰場,但這次各州兵強,短則三五載,多則十年,戰亂便能平息,到時返回大都,少卿你考取功名,也不是能為天下蒼生盡力?”顧家家主顧祈昌終於開口說道。
“你去青州,我自然是沒有異議的。黃姨和你一起,我自然也無可厚非。”顧少卿還是帶有怨氣,“我輩當為蒼生,我顧少卿不做懦夫。”“好了,住口吧!顧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做主。”顧祁昌也有些怒了。旅途迢迢,馬車上也沒有歡樂,父子二人互相不忿。車上隻剩下黃緗靠在顧祁昌肩上咿呀的哼著小曲。
馬車的帷帳被掀開,“老爺,太太,少爺,到午時了,先停下吃飯吧。”
顧祁昌點點頭,“你看著弄點吃的就成,身在萬仞山中,別停留太久。”說完挽住黃緗,走下車去。
顧少卿也走下車。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色驚呆了,他沒有想過,從小生活在大都皇京城,見慣了車水馬龍門庭若市的生活,見過的山水也不過是去周圍的山上狩獵,獵物也大多是兔鹿牛羊等禽畜,樹木不及兩丈,花草被來往的馬匹踐踏。這一刻,除了秋祭去的擁有遍山紅葉遠香山,顧少卿覺得再也沒見過比眼前景色更能震撼他的內心。
萬仞山有萬仞高。惟寒峽在萬仞山的深林中,兩旁的樹木高聳,十丈高的寒鬆比比皆是,不遠處的幾條深壑,卻在提醒著人們,這裏是萬仞山,不是什麼度假消暑的去處。
千溝萬壑中出奇峽。玉關峽,惟寒峽,出雲峽,阡漠峽,是聯係中洲與青州的一路通道,這樣的通道據說有六條,這一路是最好走的,也是遇見怪力異獸幾率最低的一路。
車夫老戴和手下的幫傭走向山崖的一側,搜尋一些小野味,或是挖一些野菜,準備做些簡單的湯菜,然後繼續趕路。顧祁昌和黃緗來到樹林邊,下人從馬車上拿出三個錦團,連忙擺放到平整的地方,“老爺,太太,坐下休息吧。戴叔他們已經去弄野味了。”
“少爺,您也過來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