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總是會讓人有很多感歎。大明帝國的最高統治人,掌握著無數人的生死的朱由檢。崇禎陛下。可他此時卻眉宇緊湊,似乎有訴不完的憂愁。
“大伴!”崇禎目光深邃,雙手依背。身邊的一位中年太監應聲而動,此人就是王承恩。崇禎在煤山自縊時,他與其一起自縊。瞧他眼睛提溜轉,唯有看崇禎的目光才那麼柔和。在崇禎未即位時,崇禎是一個一文不值的皇遺。打他哥亡身,他便是唯一的合法皇位繼承人。王承恩在他小時就一直伴他成長,感情不言而喻。崇禎有心挽回前幾任皇帝留下爛攤,可惜,帝國已經病入膏肓。他深感無力。又不甘心就這樣葬送大明天下於賊手。就這樣拖著耗著,慢慢看著這個帝國一步步的走向滅亡。“回去吧!還有很多奏折納。”王承恩看著崇禎,這樣的話聽了很多次了。但這樣的語氣,和以往的崇禎大不一樣。崇禎似乎看出來王承恩的疑問,“行人事,看天命!”崇禎微微一笑。“大伴,去周後寢宮。”“是,皇爺。”王承恩應道。
風,夾著雪。九邊衛所大同鎮,大同的戰略地位在建奴崛起後就失去了牽製蠻蒙的用處。李二苟是一名總旗,所值的哨所是大同鎮的前鋒哨,手下有七名軍兵。因為是世襲的,軍兵的素質都比較低下,戰鬥力不堪一擊。李二苟看著屬下在哨窗口執勤。“扯後腿,用點心。換勤時間快到了!”站在哨窗口的“扯後腿”回頭笑了笑。李二苟是替他父親世襲的總旗,不然他可很難爬到這個位置。這個“扯後腿”真名字叫車後推。名義是關鍵時候推一把,不過大家都喜歡叫他“扯後腿”。李二苟坐在椅子上喝著熱茶。臉上的微笑還未散去,杯中的茶水蕩漾了一下,李二苟臉色當場就變得慘白無比。連滾帶爬的趴在哨窗看去。身邊聚齊了幾個漢子。看來大家都感應到了,建奴來了。沒有讓幾個人失望,遠處出現了幾個黑點。一點點變多,大概二十多個的樣子。在向這裏奔馳。“告警!放煙!備戰”李二苟目光堅定,但他顫抖的雙手告訴別人他很緊張。幾人分開去準備。建奴已經越來越近,此時烽煙已經燃起。扯後腿身上背著兩杆火統,手裏拿著一把弓箭。幾人倚著哨牆,牆邊靠著七八支火統,一人正在裝火藥。李二苟在扯後腿手裏拿過弓箭,弓箭比火統射程遠。隻有先用弓箭射,近了再火統打。況且弓箭射久了雙臂也受不了。建奴已經跑到二百多步的距離,張弓搭箭。李二苟幾人握著弓箭的手沒有一點血色。距離拉近到了弓箭射程,建奴前麵的幾個蠻蒙人開始放箭。李二苟幾人躲在牆垛下,箭支在頭頂飛過。呼嘯的勁風帶起了李二苟的盔帶。建奴見哨兵被壓得無法反擊,便在下麵嘲笑。李二苟幾人好不容易熬過這一波箭雨,感覺沒有箭支飛來,便慢慢地探出頭來。映入眼前的建奴正在猖狂的大笑,任誰都能明白那鄙視的目光。李二苟握緊拳頭“射!”。四支火統砰砰的響起,兩張弓箭送出了它們的殺器。一名蠻蒙人身中一箭一槍,不甘的倒下。另外一名建奴兵被擊傷右臂,以當時的醫療技術,中了鉛彈必死無疑。剩餘建奴們立即張弓反擊。蠻蒙人的弓箭精準非常,就這一波,哨兵們一死兩傷。扯後腿被射中喉嚨,嘴張的一動一動,似乎有未完成的事。李二苟身形一頓,但立馬又投入戰鬥。從他做總旗開始,扯後腿就跟在身邊。如今相伴已久的兄弟倒在身邊,李二苟眼中溢出的淚花。這種對射,吃虧的永遠是哨兵。蠻蒙與建奴的弓馬功夫熟練無比,兩個射完火統還沒來得及躲回牆垛的哨兵被箭支當即格殺。就在李二苟漸漸絕望的時候,援軍從遠處出現了。一大片人群近千人向哨垛殺來,剩餘的建奴見討不到好,騎馬便走。李二苟靠著牆垛呼呼的喘著粗氣,經曆了生死和失去兄弟的感覺,誰都不鎮定。這場戰鬥,隻是大同最平常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