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你這些年是如何撐下去的,和著你是跟著那個女人跑了,怎麼樣?如今孩子都有了呢還是準備給人當後爸呢??那孩子姓蘇呢,長得也不怎麼像你,不是你的吧!”
“嗬嗬,我還以為你這年沉穩了許多,如今看來,你到還是以前那樣兒!”
“別跟我說以前,我煩著呢!”
“那你也別跟我提以前!!!”
“嘿,我說佐希,我這是多少年了才見你一麵呢,你一來就能這麼不給我麵子麼??剛才那人不就是蘇木那崽子麼,我還當是誰呢,當年我就應該看出來的!!小妖精,就是***妖精!!!”
聽見這話,佐希略略皺眉,不過瞬間卻又放開,“妖精?倒也是我的妖精。顧寧,這些年,我隻有看著她我才會覺得心安,隻有她的眼神才會讓我覺得我其實是個平平淡淡的人,你該明白,她之於我,可不就是個妖精!!”
顧寧沒有多餘的驚訝,仿佛早就料想到,或者都在意料之中。
但是,他卻看到了佐希眼裏以前不曾出現過的目光。似迷戀,似魔怔,又似上癮的一種沉醉。這種沉醉,有時候,人多情的人管它叫做無法自拔,寡欲的人會管它叫執迷不悟!
不過,關於蘇木,是無法自拔麼?是執迷不悟麼?這誰能說得清呢!就像佐希陪在蘇木身邊七年,沒說是蘇木強迫,倒是佐希心肝情願,正如蘇木對佐希講過的尼姑玄機問禪宗第五代祖師弘忍時的那樣:‘玄機的目光越過弘忍的身體,看弘忍身後半空中的麻雀和灰雀,它們猶豫不決,反複扭頭,迅速展開麻灰或者青灰的尾羽,又迅速合上,仿佛定不下來是投入弘忍身後的寺院,還是玄機身後開始返青的樹林。麻雀和灰雀基本上不會邁腿走路,基本上都是兩腿一起蹦跳,或許是動作太快,兩次運動之間仿佛有漫長的間隔。它們之間沒有明確的首領,在實際發生之前,無法預知,一群裏的哪一隻會帶頭飛起,也無法預知帶頭飛起的那隻會飛向哪裏。返青的雜樹仿佛是要占據盡可能多的空間,枝葉橫斜,淺伸暗長,不顧姿勢地蔓開,躲開其他同類,但是在自己獨自到達的角落裏忽然發現已經重複了其他同類都服從的統一安排,每棵樹都長出盡可能多的枝葉在盡可能多地收拾起傍晚慢慢移動、漸漸收斂的日光。’
佐希看著蘇木柔和溫暖的側臉卻不知如何言語,不知該如何告訴她,他從來就不知道該如何去收斂目光,如何才能不重複那些不得不服從的規律。
顧寧看見了,卻也說不清楚,那一刻,顧寧覺得此刻眼前這個叫佐希人好似自己憑空生出來的幻象,那種生命跗骨的眷戀,沉醉在海藻間,上演著彩虹似的夢幻,不過是虛假的海市蜃樓,臆想的鏡花水月罷了。
“我以為,你不會再來找我們,我們,那些關於一切當年身處其中的人。其實,我能說我很高興你能來找我麼??”顧寧看著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佐希,怔怔的,吐出了心中鬱結已久的話。
佐希微濕的右手緊了緊,卻又放開,斂眉,沉默,沒有言語。
顧寧終於在沉默中響起來自己說過的話,心中略過些許不安,晃眼間看到桌上的檢查報告,瞬間又定了定心思。
“如果不是叫這個叫蘇洛的孩子,你是不是還不會想起來找我?佐希,我們好歹從小一起長大,那麼多年的情分啊!!!我都舍不得,你倒是舍得??”
佐希終於看向顧寧,無所顧忌的笑了笑,“你不是還活著!至少還在我麵前呢不是麼!得瑟個什麼勁兒呢,改天,改天左岸,兄弟讓你好好得瑟得瑟!”
“你倒是舍得了,你存在左岸的酒,我都想了多少年了,差點就以為喝不到了。。。不過這是你該!誰讓你不生不息的消失那麼多年,沒個音訊,可愁死我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直接去搞份遺囑,把你藏的東西全給瓜分了!!”
“還真得瑟了你!”
“想你給麵子還真不容易啊,兄弟我覺得我這輩子最揚眉吐氣,最名正言順的就是今天了!不容易啊不容易。。。”
佐希沒有說話,隻是拳緊的右手早已舒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