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蔓延進這個寂寂無聲的屋子,數月色,數寂寞,卻還是數不清心裏的酸澀,我想我不該回憶以前的,特別是在我對麵的這個人麵前。口袋說我在他麵前,就好比她在馮天睿麵前,從來就是體無完膚,死無全屍的一個。
我笑笑,死無全屍?體無完膚?我又不是挺屍。可事實不就是這樣的麼,一樹梨花壓海棠,要是東風強不過西風,就是隻有喝西北風。而那些個卻說倚欄杆,正恁凝愁的人,到了還不是走下樓,裹了暖暖的被子,在熱氣氤氳的被窩裏,飽暖思*欲著!真正是極度矛盾而又沒有節操的生活。
我忖在扶手處吃吃的笑著,渾然不覺陷入剛才的那種絕望和恨意的人是我,眼前一個人影閃爍,影影綽綽,端的是朦朧有型。
手掌輕輕撫上眼前的人影,心裏一陣唏噓,“我總覺得我不該還記著你的。。。不該還記住你的。。。”
“你如何不該記住我呢木木,你不記住——卻隻要我一個人記著你麼!木木?”
聽見這話我不高興了,背脊不自覺的挺得筆直,正了正身子,我使勁兒的晃著腦袋想說不是,一個手掌卻輕輕的捧住了我的腦袋,下頜傳來的溫熱粗糙的摩挲在這個深夜裏顯得格外讓我眷戀,我閉了眼睛,鼻尖飄散了一股淡淡的薄荷香,一如從前的那些個黃昏午後,小巷街頭,天上掛著明晃晃的太陽,地上投影著兩個人影,是相依相偎,是心手相牽。。。。無論是指尖還是發梢,那一縷縷糾纏不休的卻都是這絲遙遠的薄荷味道,清清涼涼,淡薄無味,毫無蹤跡可尋。
恍然間覺得停駐在我下頜的手掌輕移,他的指腹在我嘴唇上來回遊移,我的嘴唇輕顫,腦子卻呆滯的不知作何感想,鼻尖和唇邊都在一陣溫熱之下汲取著呼吸,我聽見他的聲音,黯啞帶著一種不具名的壓抑。
他說,“木木,我從沒想過讓你難過,我喜歡你,我愛你,從你上大學的那個暑假出現在你家樓下,對你說做我女朋友起我就知道我愛的是誰!可讓你傷心難過了卻不是我所願。。。木木,我能告訴你那天是我沒認出那個人是你嗎?我以為你是那些。。。那些想找木木的人,所以我才會說我不認識木木,可我不知是你。。。你說你那天無處可去,木木,我會心疼,不管你信不信。。我從沒想過會讓我的木木流落在外!!木木,我是如此在乎你,我想好好愛你啊——”
聽見眼前這人的話,我下意識的反駁,“你說錯了,蘇南不愛我。。。錯了,他怎麼會愛我呢?他要是喜歡我怎麼會把我一個人丟在外麵啊——”
還未出口的話語卻被一個溫熱的觸感全部給堵回嘴裏,腦子轟的一下炸掉,身體的上的觸感隻剩下他放在我腰間的手和臉頰邊來回摩挲的指尖,時光倒流回從前,卻不是什麼閑敲棋子落燈花,視線朦朧,我卻想起了一個男孩子,他守在我的床邊,臉頰貼著我的額頭,眼角微動,滿目情意。
蘇南,難道從始至終都是你嗎??歲月洪荒未盡,證候來時,還待伊人序蘭亭嗎?可是正是何時?不過燈半昏時,月半明時。
我還是我,我卻又不是從前的那個我,你告訴我我該怎麼麵對你,才能顯得更若無其事一點?蘇南,蘇南,蘇南。。。。
腦海中似乎貧乏的隻剩下蘇南這幾個字眼一般,眼皮沉重的無法抬起,身體脫離意識,蘇南的大手支撐著我的身體不讓我倒下去,他的嘴唇遊移,一寸一寸,既溫柔又小心翼翼的吻住我的側臉,脖頸,耳朵。我聽見他輕聲說,“我欠你的我會還。。一輩子夠不夠。。木木。。我們一輩子都在一起好不好?!”
我的眼睛早已閉上,可耳朵清明,他的話語像的埋在樹下十年的女兒紅,隻待小女兒出嫁,解開酒封,在盞間滿上一杯,舉杯痛飲,酒香純澈香甜,後勁卻十足。
也許是蠱惑,也許是內心裏傳來的渴望,我的雙手不自覺搭上他的腰,掛在他的脖子上。蘇南身體猛地一顫,卻又更加有力的噬咬著我的皮膚,劃過鎖骨,停駐在胸口間,留戀在我緊致的小腹處。
夜闌靜,一陣陣呻吟聲顯得格外刺耳,我下意識的咬住了嘴唇,蘇南卻隻會更用力的在我嘴唇上,胸口處噬咬。恍然間,我看見地上一件件散落的我的衣服,蘇南的衣服,從客廳到房間,淩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