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她。
世人都說我瀟灑不羈,可是誰也不知道我內心最深處始終有一把鎖,她的名字叫含煙。她是我見過的最奇特最美好的女子,這樣的女子不應該流落在俗世裏,她應該自由自在的翱翔於九天之外,可是她偏偏選擇留在紅塵中,還是最繁華的那個籠子:皇宮。
記得第一次見到她是在桃花盛開的小院裏,那時的她純潔美好,像一隻展翅欲飛的蝴蝶,後來她告訴我說我會流芳百世,當時我隻是當一句讚美來聽,可是現在,我懷疑她有先知的能力。
我的畫千金難求,不賣給富豪卻偏偏為知音而作,我的名聲響徹大江南北,連五歲的孩童都知道。可是沒有人知道我這麼做的原因,我隻是想告訴她我一直安好,她幸福我就不會不好。
那次分別之後,我傷心之餘回到了家鄉,從此一蹶不振,整天流連於勾欄之中,也是在那裏認識了一生的好友祝枝山,後來又結識了文征明,徐禎卿,可笑的是,居然還有人把我們成為江南四大才子。
有了他們的幫助,我漸漸又回到了正軌,整天與他們談詩論畫,畫工倒是越來越精湛了。我想或許這樣過一輩子也很好,至少我可以不那麼想念她。
可是過了不久爹娘就給我找了一門親事,我自然是不願意的,於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無人夜逃了出來,誰知倒黴的又被幾個混混搶去了所有錢財,這下我真是無路可走了。
家不能回,朋友找不到,難道要以賣畫為生?其實這麼想想也不錯,至少還是憑我自己的本事賺錢。
“筆墨俊秀,布局疏朗,真是一幅好畫,公子這幅畫怎麼賣?”我以為今天又要空手而回時,卻見一個鵝黃色衣服的女子立在我的攤位前想要買畫。
“不貴不貴,姑娘既是懂畫之人,隨隨便便給個五兩銀子就好了。”
“五兩?”那俏麗姑娘一愣,我以為太貴了,便立刻說:“三兩好了。”
“三兩?”誰知她還是那樣。
“二兩,不能再少了。”我也不悅了,想我唐伯虎的畫怎麼可能才值二兩,要不是今日還沒吃飯我才不賣給她呢。
“嗬嗬,”誰知她笑了起來,“公子誤會了,我見公子的畫精美無雙,以為會很貴的,誰知才二兩。”
“……”我不想講話了。
“這樣吧,我給公子十兩銀子,如果公子願意的話,希望公子可以來華府為我家老爺作一幅畫,老爺的壽辰快到了,夫人還沒想好送什麼禮物呢。”
我繼續看著她不說話。
“公子放心,價錢絕對公道,如果畫的好的話,一百兩是少不了的。”
一百兩?嗯,可以考慮一下,總比我喝西北風要強。
於是我樂顛顛的跟她去了。
“對了,還不知道公子如何稱呼呢。”
“我叫唐…唐安。”不能讓她知道我的名字。
“哦,我叫秋香,是夫人取的名字,我們華府的丫鬟家丁都是夫人取得名字。”
“秋香,很好聽啊。”我讚美道,很符合這個小丫頭,聰明伶俐,意韻悠遠。
“嗬嗬,再告訴你一件事,我可是夫人最得力的丫鬟哦。”小丫頭俏皮的笑了笑,可愛的像隻兔子,那一刻,我發現她與煙兒很像,都是那麼純真可愛,心地善良。
於是,我對她漸漸親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