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高寵老神哉哉地眺望遠山、抒發情懷之際,忽聽一個悅耳的女聲:“喂,你是叫高寵嗎?”
他回頭看時,隻見這女孩兒穿著一身鵝黃色的衫子,袖口成喇叭狀外翻起來,腦後梳了個馬尾把辮子,小臉兒宛若初開的桃花,露出潔白的一段頸子,看膚色比起皮皮也不遜色。這女孩兒他卻認得,正是張休的小師妹張寧。
別看高寵麵對著呂布也能侃侃而談,可對著這少女卻不由得臉一紅,報了抱拳道:“小子何樣人,敢勞钜鹿張家的小公主動問。”
他這話有個大大的語病,“小公主”這樣的稱呼,在現代幾乎是漂亮小蘿莉的統稱了,而在漢朝又豈是能隨便叫的?
張寧嚇了一跳。原來,張角早有反意,時常與兩個兄弟在家商議大事,張寧雖然不明白詳細,卻也聽到過一些隻言片語。此刻以為被高寵看破,連忙擺手道:“嚇!不要亂說!”
高寵也頓覺失言,連忙道:“小子失言了。我的意思是,即便當朝公主,也及不上钜鹿張家小姐的半分美貌。”
這話雖然是圓回來了,卻又不免顯得輕浮孟浪。張寧小臉一紅,咬牙恨恨道:“你這人!我看你眉目間有一道黑氣,這才好心提醒你,卻要遭你輕薄!”
這下高寵徹底沒轍,臉色紅成了蓋頭,搓著一雙大手戳在哪裏,嘴裏“這……那……”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來。
張寧看他尷尬的樣子,這才又“噗哧”笑出聲來,看著他發窘,更有心逗弄他:“喂,大個子,你背後那把墨玉劍挺好看的,你把它送給我,我就不生你氣了。”
張寧在家也是嬌縱貫的,從來隻有萬千人順著她,從未有人忤逆過分毫。那柄墨玉劍雖然珍貴,她倒也未必瞧得上,隻不過是逗弄高寵,看他如何回答。
不想高寵這次倒幹脆的很,直接搖頭道:“不好!”
他越是如此,張寧反而愈發好勝,瞪大了眼睛道:“你不怕我去找張伯伯,告你輕薄我?”
高寵卻不敢看她,眼觀鼻、鼻直口、口問心,如老僧入定般,這才恢複了幾點機智,開口道:“我言語不當得罪了你,向你賠罪也就是了,哪有強討人家寶物的道理。何況,這柄劍也算不得是我的,我是要拿它賠償給官家的。”
張寧愈發好奇,就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如何要賠償官家。高寵隻得撿無關緊要的跟她說了。張寧聽了一聲輕呼:“呀!那嗜金鼠竟然被你收服了!送給我好不好?”這句話,卻是她原樣說了第二遍了,隻不過第一遍是對張休說的。
高寵更加幹脆,直接道:“不好!”
“哼!都一樣小氣。”張寧嘟嘴道,“你眉間那道黑氣可是古怪的很,恐怕隻有我爹爹才能祛除。你若肯把嗜金鼠送我,我就幫你去求我爹爹。”
高寵無奈苦笑:“皮皮叫我哥哥,那麼他就是我兄弟,又不是一件什麼物事。哪兒有拿自己兄弟送人的道理。”
聽得此言張寧更不肯罷休了,搖著高寵手臂道:“那就讓我看看他總可以吧!我要做他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