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振,你敢欺師滅祖!”高寵急了,你不聞不問,我就激得你不得不開口。
果然,慕容振一愣,罵道:“小兔崽子,胡說八道什麼!”
“小兔崽子罵誰?”高寵一樂,耍起了孩童的口頭遊戲。
慕容振一代魔教宗師,但畢竟出身北國,哪兒聽過這些孩童俚語,張口回道:“小兔崽子自然是罵你!”
高寵站在兩座雲門之間,背著手,踱著方步,故作長歎一聲:“唉……小兔崽子不孝,竟敢辱罵祖師!”
慕容振這才回過味兒來,他不僅不怒,反而哈哈大笑起來:“這小兔崽子果然伶牙俐齒,難怪馬融老兒也被你繞了進去。”
高寵心中一凜,暗道:“這廝果然有魔教宗師的氣度,竟然不被激怒。”然而口中卻絲毫不讓,隨口又道:“小兔崽子罵誰?”
“小兔……”這魔頭立即醒悟過來,“呸呸”吐了兩口,又道:“小娃娃,馬融老兒自己躲起來,讓你來送死嗎?”
高寵見對方已然中計,隨即不慌不忙,故作出一派老氣橫秋的樣子,道:“唉……馬融先生本要發動陣法,將你絞殺在這裏。是我念在與你有幾分緣法,不忍心看著你就此橫死,這才求老先生暫緩一二,我且來勸勸你。你若肯此時跪下來磕上百八十個響頭,再廢去一身魔功,未必不能饒你一命。你就此回家抱孫子,盡享天倫,豈不快哉?”
他故意信口開河大言炎炎,雖然知道慕容振必然不信,倒也能唬得他不辨虛實。
果然,那魔頭“嗤”了一聲,不屑道:“馬融老兒即便本尊法身在此,也留難不住咱家。他隻一個分神烙印,也敢誇下海口?”
高寵心道,隻要你肯說話就行,多說一個字,我就多拖延一分一毫。隨即信口雌黃道:“老頭兒,我看你也有些見識,你可認得這是什麼陣法?”
慕容振搖頭道:“我陰山派隻修神魂,不專陣法。不過,所謂陣法,萬變不離其宗,不過是易數推演之道罷了。這法陣能化虛為實,指水成鋼,雖然是借了洞天神器之力,也算別有奇妙。但若想困住咱家,嘿嘿,也要看是誰來主持陣法。”
高寵暗自咂舌,這老小子見識不凡啊!這幾句話幾乎道破了陣法變幻的玄機,自己思索之下竟也獲益不淺。嘴裏卻信口道:“說你是化外野人,不識中華道法玄奇,你還覺得委屈了。也罷,既然與你有幾分緣法,我就把中華玄門陣法給你說道個名目,也免得你夜郎自大。”
這慕容振出身鮮卑王族,滿腔子的學問雖說比不上當世大儒,卻也是不容小窺。然而,正所謂修為越高,越感覺所知有限,就越發的羨慕中華文化。此刻見這少年滿嘴跑馬,雖心知有詐,卻也笑吟吟的不去反駁,隻看他如何自圓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