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赫連鈺進.入秦曼青屋內,掃了四周一眼,桌上已備了幾個小菜,雖沒肉食,但看起來精巧別致。
秦曼青取了兩隻幹淨的杯子,正在斟酒。
她抬頭看了一眼赫連鈺,隻一眼便看出他眉間幾不可見的不耐煩,“看來你是沒打算留下來陪我用膳之意?”
的確是沒有,赫連鈺一步步走進,隻道了一聲,“阿曼……”而他的話卻被秦曼青打斷,“阿鈺,別對我這般無情,可以嗎?隻是一頓飯而已,你寸步不離地陪了她那麼多日,隻是陪我吃一頓飯,於你來說有阿麼難嗎?”
“好,一頓飯。”
他掀袍坐下,秦曼青將酒杯遞到他眼下,心中還是不覺刺痛,明明二人是近在咫尺的距離,卻像隔了海角天涯一般。究竟哪裏出了錯,他們會走上這條叫做形同陌路的路?
本是不想喝酒,因怕那小女人介意,但仍不願阿曼難為,一口吞下,也好這樣可以讓接下來的話說的更順暢些。
他擱下酒杯,直視阿曼,秦曼青覺得這柔膩的目光裏還帶著他特有的咄咄逼人,她咬了咬唇,飛快起身坐到他腿上,緊緊抱住男子,一口便封住了他薄涼的唇。
男子皺眉推開她,“阿曼!別這般——”意識到接下去的話會令阿曼更難堪,又猛地打住。
“別這般不知恬恥?”
秦曼青笑得極盡燦爛,正值午後,春日溫暖的光線從泛黃削薄的紙窗灑進來,打在她精美的臉上襯托得她更奪目。
她越是這般笑,他心中也是難受得慌。
秦曼青萬般聰明,怎不知他答應她來這裏是為了什麼?
“阿鈺,我知你是不打算再要我了。隻是,至少給我留下些什麼,讓我以後不再寂寞。”隻一句,她眼角的淚跌跌撞撞湧出。
赫連鈺還是會替她拭去眼角的淚,溫情婉轉,隻是秦曼青知道這個赫連鈺不再是以前那個隻愛著她一人的赫連鈺了。
“你要什麼,隻要我有,我都可以給你。”
“阿鈺,給我一個孩子。我隻求你給我一個孩子,即便往後,你再也不碰我,那我也無憾了。”
猛地,赫連鈺渾身僵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女子。對於秦曼青兒時的這份恩情,他想隻要他擁有的,他真的願意給她。
他將她推開,緩緩站起,“阿曼,認識她之前,我以為我隻愛你,但有些人像毒,一沾染便能上癮。阿曼,此生即便我死,我也會護你周全,王府,隻要你願意呆,你永遠是我的王妃,即便將來哪天事成,我登得大統,你也是我的後。”
“隻是唯獨孩子,你給不了我,是與不是?”這男人豈不可笑,他願意將這世間最好的給她,他的妃位,後位,乃至他的性命,唯獨無法再碰她,那麼即便他繼承大統,她這個如同虛設的皇後,當不當又有什麼意義?
“阿鈺,我選了你,難道就是為了後位麼?我隻是想要我丈夫的愛而已。”秦曼青悲憤到極點,幾乎啞了嗓子顫抖著說出這話。
這一刻,赫連鈺竟有些不敢去看如此悲痛的秦曼青,怕多看一眼,他就會答應她的要求。
最後,他背向她,低聲道:“阿曼,是我負了你。”
說著,便朝門方向走去,隻是剛一提步,就察覺不對勁,他猛地回身,咬牙看向秦曼青,“秦曼青,你竟又對我下藥?”
“阿鈺,你別怪我,我隻是想要一個孩子而已,我知道我如何求你,也沒有用,所以我隻能用相同的招數。”秦曼青緩緩上前,用力抱住渾身發燙的男子。
“有些招數於我赫連鈺來說可一不可二,你不知麼?秦曼青!”他殷紅著一雙眸,近乎沉啞著聲憤懣而道。
秦曼青深知自己為了這份愛犯渾到了極點,隻是有些事一旦做了就無法收手,隻要她留住赫連鈺,那麼太子自有辦法讓謝流光與赫連鈺分開。
赫連鈺為謝流光中了毒,那麼她就是為了赫連鈺著了魔。
她冷冷的淒美地笑開,“阿鈺,你不是不知我用藥手段厲害。上次你要了我,這次會同樣,不會有改變!”
“是麼?”他陰冷扯唇,將她用力推開,自己重重跌撞到門角,疼痛讓他感覺略清晰了有些。
他掏出懷中利刃,拔了刀鞘,秦曼青有些慌駭,難不成他會殺了她?
下一秒,就見他將利刃狠狠在手臂上劃了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