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長情如文火(九)(2 / 2)

蕭達在二人身後遠遠跟著,不敢靠得太近,因為他們一出來,他就見這兩人神情都不妙。

一路寂寞,回到自己營帳的路說短不短,說長不長,隻是她仍覺心上難熬,其實不是這路,而是他身上這發膩的味道,有另一個女子的還有他的,汗水體.液交雜的味道,這人竟不沐浴之後再來接她?

他便對她能殘忍至此?

“爺,我一直以為長情如文火,可以煨出熟膩的愛,可是我錯了,煨出的隻是熱淚滾滾。”隻輕輕一句,便痛啞了她的聲帶。

赫連鈺則是靜默不語,他的眉眼深深擰著,或許他隻是無言以對,或許又有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他心中後悔,後悔的不是去找阿曼,而是該帶著這女子一起去。

當時,他找到阿曼時,她已從馬上摔下,那匹受了驚的馬也不知逃跑到哪裏去了。他看著崴了腳的阿曼抱膝坐在草地上,他便於心不忍,他下馬抱起她時,便聞到她身上特殊香味,她兀自歡喜的笑容緊緊勾住他的脖子央他送她回營,他心中牽掛流光,但被她身上香味驅使,便決定送她回去後,便折回去找流光。

可回到阿曼營帳內,那股香味更濃,阿曼是調藥高手,他本就沒防備,如何能控製得住?

昏昏沉沉裏,他要了阿曼,本以為這是他一直期待中的,阿曼是從兒時便想要的女子,可事後,他卻心中卻不並不如所期待中的欣喜,他竟怨阿曼,怨她的手段如此卑鄙,可他也是深深明了,阿曼變成這樣是他長久以來不去碰她所逼;更多的是他恨自己,不是恨自己怎沒把持住,而是恨自己這樣會讓流光傷了心?

恍然,他才明白,他如此怕懷裏的女子傷心?他愛阿曼,卻要命的是,他竟更愛這短短與他相處幾月的女子。

誰說長情如文火,隻煨出你的熱淚滾滾,你卻不知,煨出的是我滿心如煎卻不知如何安放?

“流光,不管是三哥也好,八弟也罷,你都隻能是我的。以後,不論如何,我必不先棄你。”

他口中無端端迸出這一句,他心中竟如此害怕失去她,這種感覺愈發強烈,饒是他心性冷淡,也被她死死網住。

逐漸的,他又明白,此前一直與阿曼保持著涇渭分明,他是想有一天將阿曼完璧歸趙地推開他身旁吧,可是,如今卻……

果真是,他給自己下了套,卻再也無法解開這套。

“爺,你何必自欺欺人,又何必見我負傷而哄我開心,你的‘無論如何’總是不包括秦小姐。”

她淡淡笑著說,這笑分明驚豔,卻傷感得要讓人落淚。

她曾想要與秦曼青一較高低,可是總發現後來遭殃的是自己,於是她為了保護自己不去招惹秦曼青,隻是她厭惡他著這樣的話,而後卻做不到。

他不明白,被人捧進雲端又被他重重摔進塵埃的滋味。

赫連鈺緊緊抿著唇,這人竟不信他說的。以前他向來不愛用言語去證明,如今,他竟怕自己言語也無法證明。

一下子,氣氛便成死寂。

流光知道這人心中不爽,因為她又該死的戳中重點。

抱她進入她的營帳,他便吩咐下去,去熬藥過來,又來到她身旁,打量她好久,見她這身礙眼的被赫連修剪破的衣服,心中就莫名要發怒。

流光自是明白,這人霸占欲強,她被其他男人見了不該見的地方,就像獅子的領地被侵占,他十分憤怒,可她如今傷著,他又不能對她下狠手,隻死死捏了拳,又背過身去,拿刀在燭火上燙了幾遍,才轉過臉來坐到她身旁,聲音溫柔的不像話,“別怕,忍著點。”

他要去掀開她的衣衫,她卻別扭地捉住他手,虛弱說“爺,不如喚禦醫過來吧,如若禦醫不行,就勞煩孟莞過來一趟。”

他不知不明白,如今他要碰她一下,她都不依。

他隻得耐了性子,“這一去一回耽擱時間,我醫術雖比不上孟莞,但取箭這活還是能幹得。”

而她咬了咬唇,還是不肯讓他醫治,“還是讓孟莞過來比較合適些。”

這下,當真將這憋忍的獅子給惹怒了,他沉聲嘶吼。

“三哥醫治你就可以,我便不合適麼?謝流光,不錯,今日我是要了她。但,你可知,有你之後我再也沒有過其他女人,甚至新婚之夜,我都沒碰過阿曼。若不是今天她對我下了藥,你當真以為我會要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