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不願意?”
他的聲音隻微微放低一點,而春日裏的陽光也像是被凍住,讓她脊背上微微發涼,這人還自是狠毒,比不得阿緣,會憐惜她,顧及她的感受?
她的心掙紮著一點點擰緊,她到底該如何去做,是延續新的生命,還是繼續舊的仇恨?
很快,她就已下好決心,換上雲淡風輕的笑,“修哥哥,我怎會不願意?你知,我不愛靖王,又怎會願意懷上他的孩子?”若不是這該死的前夫給了她該死的令牌,也不會讓赫連鈺發現後怒得要強了她吧?這兩個愛玩.弄女.性的混蛋,都該閹了送進宮裏當太監。
“這樣最好!”他已然滿意,才說道:“回去吧,不然老七會起疑。”
他又緩緩放開她,有些不舍,而她飛快跑掉,隨那小公公折回去。
手心裏殘留一片她肌膚的滑膩,他搓指,細細研.磨,他不是縱.欲之人,但卻急切渴望得到這女人身體,哪怕她肚裏還有著老七的骨肉,他想用他的將老七的骨肉從她腹中趕離。
有一青袍男子從牆的另一麵緩緩走出,“修,你倒快成為另一個八爺了,為這女子癡情至此,竟要為了這女人放過護國公?”要知道,這人可是下了苦功夫來致護國公於死地。
“你以為我真會成為第二個傻子阿緣?護國公即便被父皇放出又如何?依父皇性子,護國公再難以委以重任,一個沒有兵權的謝湛,那就等同折了腿的戰馬,於我們來說毫無殺傷力!”
青袍男子看著他輕輕一笑,從牆角下厚重的陰影裏走出,隻覺這人已陰暗到令人發指,走出陰影卻更似陰影,而自己呢?他正淡淡的想著,走到前頭的赫連修募得頓了下腳步,他背對著自己,“你莫要再動阿曼!否則——”
即便他話未說完,他也知道否則他不會輕饒自己,阿曼始終是他心頭最器重最疼愛的女子?
“早知你會來營救,我也懶得去動這個手,順兵折將的活兒我也不是很愛幹!隻是你要了謝流光,那麼阿曼呢?你便任由她嫁給老七?”
他愣怔許久,才輕輕開口,“她今日選擇老七,我便收回她今後後悔的權力。”
“也是。這樣水性楊花,吃著碗裏看著鍋裏左右逢源的女人不要也罷。”九兒向來厭惡這秦曼青,他又怎會喜歡?
赫連修眉頭一擰,仍不太喜歡他說這樣的話來侮辱阿曼,阿曼始終是他心中唯一的阿曼。
“總之,不論如何,記住我剛才說的話。”
*
回去的路上,碰見正匆忙尋來的赫連鈺,旁邊跟著個形影不離的阿曼。
這男人不知為何滿頭是汗,一瘸一拐快步走至她麵前,一把就握住了她的手,將她手心臂上臉上左右查看,生怕老佛爺會使了陰招弄傷了她,她心中卻想若是老佛爺真要對她動手,那傷口也不會讓人瞧得出吧。
她忍不住一笑,又聽得他一本正經詢道:“老佛爺可有為難你?”
她卻是蹙著眉狐疑地看著他好半晌,心中想,你這是擔心我嗎?一個沒按捺住,便將心中想法問出了口。
“我隻是擔心本王孩子。你若是無礙便好。”
他說著,扔開她的手,因為阿曼已從後麵走到他們麵前。
她總是想證明些什麼,也許還是不甘吧,總是想替自己找一些可以留下來的借口,可是又總變成一場空,如這天空,空空如也。
她緩緩抬頭,看著這晴朗得連一朵雲都沒有的天空,眼眶有些幹澀,又眨去不該有的情緒。
她看向他,與他直接對視,很久她不敢如此去看他,他麵龐依舊溫潤如初,“爺,若這孩子沒了呢?”
猛地,他神色厲下,凶狠如毒,逼仄人心,他看了她良久,咬牙切齒地出聲,“你若敢,便讓你隨他陪葬!”
她心中一刺,便緩緩地轉過了身,聳了聳肩,灑脫道:“據說流產很痛,我才懶得做這種傷害自己的事。”可據說生孩子比流產還痛呢……
赫連鈺一時竟摸不透這女子的心思,而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他似乎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似乎這女人會隨時隨地飄走一樣。
步子一動,他就從後麵追上,從後麵將她整個打橫抱在了懷裏,“謝流光,我說的是真的。”
“我知道。所以我隻是開玩笑。”嘴上雖這麼說,流光卻想這精.子已從你那兒遊到我這兒來了,生死便全由我做主,隻是看著赫連鈺這般焦急甚至說狠話,她總是想笑,於是她也真的是笑說來了,而赫連鈺似乎很不爽,將她抱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