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麗妃娘娘,奴婢這就去找!”
這小宮女趕忙去前麵的花樹從中翻找。
忽的“喵”的一聲,麗妃循聲看去,見那隻可愛的小白貓的身影躥出,“思思……等等……”她一喜便追著過去。
這小東西身子活絡輕盈,東躥西跑,難以抓住,隻得一路跟著這小貓的足跡,越走越是偏僻。
隻見這小貓跳上了灰塵斑駁的窗,她抬頭一望,才發現自己竟走到了“素槿殿”。
這“素槿殿”是宮中早已廢棄的宮殿。
她曾聽宮裏年長的管教姑姑說過,這皇宮什麼地方都能去,唯獨這“素槿殿”不能去,什麼人都能提,唯獨“素妃”不能提。
據說素妃不止害死了皇後娘娘,還給皇上戴了綠帽子,這樣的女人確實該死,連天下最為尊貴的人都不放在眼裏,可不該死?
“這該死的小畜生!偏生來了這鬼地方,看我捉到你不好好教訓你?”麗妃咬著牙,一瞪腳隻能過去找這隻小貓,誰讓這小東西是皇帝送的,禦賜之物,弄丟了可不是小事。
正逢煙花三月,牆苑旁一株株木槿花開得正旺,潔白的花瓣飄落下來,在風中瘋舞,像是送葬的飄錢在迎著陰風打轉,竟生出一絲可怕詭異的氣氛來。
麗妃微微哆嗦了一下,往那處宮殿緩緩走進,卻又是一驚,那兩扇經過歲月摧殘的破爛不堪的朱漆門並未關緊,從裏麵透出一絲幽綠昏黃的光來。
她又皺眉探望進去,隻見有一身穿甲胄的男子蹲在一個火盆在燒著,火盆旁是一些冥紙祭祀之物。
何人有如此膽子竟敢在這宮裏祭拜素妃?
“喵……”
在這樣森暗恐怖的夜色裏又是一聲貓叫,嚇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她隻見那隻小白貓跳下破舊的桌子,躍到了那男子身後,貓著步子一點點靠近。
“你這畜生,若敢再靠近打擾我祭拜故人,我饒不了你!”
低沉的男人的聲音乍得一下打破了靜謐古怪的氛圍。
這話像是說給貓聽,又像是說給她聽的。
那貓似能聽懂人話,“喵”的尖利一聲,背高高拱起,全身長毛與尾巴也是豎起,全身戒備的瞪著那燒著冥紙的男子。
麗妃也是心頭重重一跳,生怕小貓受到傷害,又見那男子輕輕回了一下頭,他那一張臉落入她的眼裏,這男子竟是他?
“嗙”的一下,她將這兩扇朱漆斑駁的門用力一推而開。
“好啊,謝將軍,你祭祀素妃已是觸犯宮中大忌,竟還敢口出狂言要傷我的思思?”
她口中的謝將軍,便是名揚天下的護國大將軍——謝湛。
麗妃冷眼看著這身披金甲,威風凜凜的大將軍,絲毫不畏懼,她知憑借她盛chong在身,這人又能耐她作何?更何況,這人讓她發現了大秘密,是不?
謝湛早就知道門口有人,竟沒想到卻是chong冠後宮的麗妃娘娘。
“不知麗妃娘娘到此,謝湛一介武夫,不懂禮數,便不敬迎了。”
謝湛一雙經過流年與沙場的洗練,精睿而罡威,他輕輕說著,卻教麗妃猶自一震。
又聽得他說,“娘娘,你也知這是禁地,還是別作久留的好,若是你想留,也可隨意走一走,素心向來是好客的人。”
說罷,見這人回過身去,撿起地上的金元寶往火裏扔去,竟然絲毫不將她放在眼裏,從沒有人對她如此不敬過。
真是好一個護國公!
素心?這是素妃的閨名,竟叫得如此親熱?
麗妃輕輕挑眉,在他身後說道:“謝將軍,你明知是犯了宮中忌諱還要祭拜素妃,還將素妃閨名叫得如此親昵,莫不是你就是傳聞中那個給陛下帶了綠帽子之人吧?”
“娘娘,我奉勸你還是速速離開。否則——”
“否則怎樣?”
謝湛依舊沒回身,隻將火盆挑得更旺,聲音卻是猛得冷下來,“否則我會好好教教你該如何對死者放尊重!”
竟敢這麼明目張膽說要教訓她?
“思思!過去!”麗妃緊緊一握手,眸中閃過厲色,指使這貓。
這貓因有這盛氣淩人的主人在這撐腰,自也狂妄自大,後腳一蹬,整個身子向謝湛撲去。
鋒利地爪子抓傷了謝湛拿著金元寶的手,更甚,這畜生打翻了他祭祀的火盆,煙灰如屑,繚繞飛舞,彌散在四周。
蔓開一室難聞嗆鼻的味道,那是一種像死亡的味道。
她掩住鼻,用帕子輕輕揮開那些該死的灰屑。
耳邊擦過一聲淒慘叫聲,她慌亂地望去,卻是她的思思被謝湛一掌拍飛,摔死在牆上。
借著灰堆處那一絲微弱的光,她快步走到思思那裏,隻見這貓已是一動不動,伸手去摸,摸到的竟是一手的腥濕潮|熱。
她的手微微顫著,雙目迸出之光,已是怒不可遏,“好你個謝湛,竟將陛下贈給本宮的貓給殺死了。”她又衝到謝湛身邊,捏緊了小拳頭無理取鬧般哭著打他,“本宮要你還我思思……”
扯拉抓打間,麗妃將他腰間一塊配玉扯下打碎,他猛得一皺眉,擒住麗妃的手腕,用力甩開,“請麗妃娘娘自重!”
從未見過這樣蠻不講理的女人,真不知陛下喜歡這女人哪一點?應該是容貌吧,也隻有可能是這一點,她與皇後長相俏似,畢竟皇後才是陛下最愛的女子。
麗妃險些被他推到,一張小臉變得無比猙獰可怖,這人不止敢對她的貓動手,還敢動他動粗,她嘶聲衝這粗莽武夫大吼,“本宮要讓陛下讓你為本宮的思思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