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從布莊回來，店內發生的事情還是被父親知曉，拉著母親好好的說道了一番，對於我隻是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聽說朝廷要降罪於老爺了。”
“真的假的，老爺這麼好不會犯什麼事吧？”平日裏在後院打理花園的紅花說道。
另外一個丫鬟我並不認識，這牆角無意被我聽見，平日裏我也不關心這樣的事情，但聽見有關於爹的事情，我還是停下了要去曬書的步伐。
“聽說我們老爺貪汙呢，我聽別人說都告到皇上那去了。”
“你有什麼證據在這空口無憑的說我爹，凡事都講究一個證據。”我從假山後麵走出來站到那個丫鬟的麵前。
那丫鬟剛剛我並未細看，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丫鬟是我母親前幾日挑回來伺候我的丫鬟，想著能同我多說說話。
我本就不喜熱鬧，隨手打發走了，讓她回到我母親身邊，看到她這副模樣，比前幾日剛來府中的氣色不知道好了多少，現在卻在背後嚼我父親的舌根子。
簡直是不能容忍！
“我母親見你可憐將你買回來，誰曾想到你在背後嚼主人家的耳根子，你從今天起就滾出鄭家吧。”
鄭家的樂善好施周圍都是有目共睹的，我爹一生清廉，朝廷降罪於鄭家我是不信的。
“少爺，我錯了，求求你不要趕我走，你就原諒奴婢這一次吧。”人都是在做錯了事之後才會後悔，我並不心疼這樣的人，哪怕她悔改也隻是眼中的一顆沙子。
“鄭家不需要你這樣的人，趕緊滾吧。”無論她在地上怎樣的求我磕頭都沒有用了，我也不是心軟之人。
一番下來，我已經沒了閑心去曬書，那些陳舊的古書一到陰雨天氣就犯潮，聞著有股黴味。
我回到院中，想著剛剛的事情，朝廷怎麼會降罪於鄭家呢？爹一直都是勤勤懇懇的替朝廷做事，得來的獎賞也是有許多的，思慮及此，那天從布莊回來時，爹的神情好像也確實有些不同。
去問問吧，哪怕爹很少來院中看我，我還是想聽他親自說。
正午的時分，爹應該是在書房處理公務，小的時候進父親的書房看見的那些生澀難懂的書籍，如今都已經可以讀懂了。
我已經好久沒能與爹好好的說過話了，我站在書房門外，房門緊閉，不知有沒有人在書房內。
父親的規矩我是懂的，他的書房不能擅自進去。
門內傳來一陣咳嗽聲，緊接著還有東西打碎的聲音。
沒來的及多想，身子比腦子快了一步推開了書房的房門，父親捂著嘴的在咳嗽，手旁邊的硯台已經被打落在地，就連桌麵上的宣紙都被染上了墨汁，依稀可以看見父親正在畫一幅山水圖。
隻可惜，上麵的墨汁黑不溜西的，將山水之色都混入一起，隻留下黑漆漆的一片。
“爹，您沒事吧？您怎麼咳嗽的如此厲害？”我走到爹的旁邊，替他拍著背，想要讓他更順氣一點。
“無礙，可能隻是近日受了些風寒。”他擺了擺手，又將兩隻手撐在桌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