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林院在鬆林山上,上山的路有七七四十九個彎,每個彎有七七四十九級台階,所以從山腳爬到寺門口,需要走兩千四百零一級台階,這的確算得上是一門修煉。所以根本也沒有人知道這座巍峨聳立的修道院究竟是什麼年代修建的,更加不知道這裏經曆了多少的代的掌門人。但周圍的居民每天都能聽見修道院裏的教徒們的修煉聲,鏗鏘有力,響徹山穀。
修道院裏的人也經常走訪鬆林山下的小鎮,小鎮有個名字不叫鬆林鎮,叫“風穀鎮”,是因為鬆林山分南北兩座山,南山是鬆林院的所在地,而風從兩座山中間吹過時會發出呼呼的聲音,但照理小鎮應該叫風吹鎮,但總之,鬆林院有多少年,風穀鎮的名字就被叫了多少年。
風穀鎮並不像普通山區那樣很困難,反而這是一個繁榮富裕的城鎮,依靠著鬆林山的礦業和伐木業成為了具有競爭力的城鎮,而同時借助著發達的礦業,他們不斷地開辟了新的產品,鍛造和冶煉技術,工程機械等也非常發達。發達的科技同時吸引著來自各地的人,當然五彩斑斕的生活也吸引著鬆林院的教眾,他們被稱為”紅袍恩客“,當然還有遍布整個城鎮的酒館,喝得爛醉的礦工時常也會和同樣喝得爛醉的機械師幹上一架。
洛拉爾在鬆林院長大。至少他的師傅鬆林院的掌門人鬆鶴先生這樣告訴他,鬆林院有幾百個光頭,而洛拉爾卻留著金色長發。他曾經很疑惑地問鬆鶴先生“為什麼這裏所有人都是光頭,而我卻可以保留頭發”
他的師傅閉著眼睛就好像所有法力高深的老師傅那樣回答他“剃掉頭發,身著紅袍,便是將你的所有獻給主神克拉蘇恩。你還沒有準備好。”
自己有沒有準備好居然是通過其他人的嘴說出來了,洛拉爾顯然覺得鬆鶴先生有點忽悠自己,但他也沒有完全準備好將自己的頭發剃掉。這裏時常會有一些風穀鎮的人前來禮拜,他們無比虔誠,洛拉爾跑得腿都快斷掉的兩千四百零一級台階,他們居然可以從山腳一路跪拜到修道院門口。
當洛拉爾還是個孩子的時候,鬆鶴先生便指派他做一些清掃的工作,比如清掃眾神殿,主神殿裏擺放著是幾個創世之神的雕像,栩栩如生,洛拉爾一直會好奇,他們究竟是如何被雕刻而成的,既然他們都是神,那雕刻者又是依據什麼人的外表,難道他們曾經在這個世界上現身嗎?所以每當他清理上麵的灰塵的時候,總是格外地小心,站在中間的是主神克拉蘇恩,傳說他創造了這個世界,是主神和聖父,他有著濃密的胡須和嚴厲的外表。而他身邊是戰爭之神阿戈洛斯,他舉著一把鋒利的長刃,赤裸著上身露出結實的肌肉,主神的另一側是聖母海倫娜斯,她露出半個**,傳說是她哺育了第一個人類。阿戈洛斯身邊的是代表火焰和光明之神的赫拉克洛斯,他的雙手似乎在施展著某個法術,傳說世間之火和光明都是他帶來的。而海倫娜斯身邊的則是手舉工匠之錘的美斯特,他是鐵匠、機械師和伐木工信仰的神靈。他們各具形態就好似真實存在的人一般,無論你處在眾神殿的任何一個位置,主神克拉蘇恩的雙目都會凝視你的雙眼。
鬆鶴先生被稱為主神的代言者,王國裏的大主教,甚至國王在加冕時都需要下跪。但他的年紀越來越大,甚至洛拉爾都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歲了,隻是有時候他們在談話,然後他坐著就打呼了,或是走著走著會突然讓洛拉爾上去攙扶他,因為他的腰扭到了。教眾們保持著對於鬆鶴先生的至高敬仰,因為他能洞察他們所有的想法,直到有一天他患上了白內障,他們給他請來了風穀鎮最好的醫師,但最後告訴他,能解決的隻有手術,但手術的風險是他從此可能再也沒辦法靠眼睛洞察他徒弟們的想法了,所以最後他放棄了,他說自己難得糊塗,但後來因為他實在看不清路,摔斷了腿以後,隻能依靠輪椅了。
洛拉爾便從一個掃地工變成了鬆鶴先生的助理,每天推著他逛遍整個修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