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日給你的聖水呢,拿出來。”蘇意卿神色複雜的看著陳澤。
陳澤雖然有些迷茫,但還是利索的起身,麻溜的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翠綠色的小瓶子。
看見原本病懨懨的兒子變得精神抖擻,陳青石宛若彈簧掙開了重壓,騰地站了起來,座子上的茶杯哐當一聲摔碎在地。
“你們這是?”陳青石驚愕道。
“陳老爺,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疑問,將這個滴到眼睛上,你就會知道真相。”蘇意卿直截了當的說的。
陳青石看了看陳澤,順從的讓陳澤幫他滴了兩滴聖水,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怔怔的盯著眼前沒了雙眼的女鬼,眼睛一動不動,臉頰上的肌肉隱約在顫抖,緊握著拐杖的指節已經有些發白。
陳澤眼裏閃過擔憂的神色,聲音有些慌亂的問道:“爹,你看到了什麼?你怎麼了?”
陳青石卻不答話,目光死死的盯著正前方,臉色一變再變。
正當陳澤要給自己也滴兩滴聖水,看看這屋子裏麵到底有什麼東西的時候,陳青石撲通一聲跪下了,雙手顫抖著想要擁抱什麼。
可是,不管他再怎麼努力,始終觸碰不到他心心念念的人。
蘇意卿見陳青石淚流滿麵,跪在那女鬼麵前,悲痛的懺悔。
“..你怎麼會變成這般模樣....我....我對不起你...都怪我....當初...我要是能早點回來...你也不會死.......”
陳青石從小就是天之驕子,在陳澤麵前從來都是威嚴的,從未向誰低過頭,更沒有向誰道過歉。
陳澤迅速滴了聖水,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童年的記憶如狂風暴雨襲來。
陳澤身形有些不穩,眼眶泛起淚光,是....母親?
蘇意卿覺得他們之間一定有很多話要說,便默默地退出了房間,給他們一家三口獨處的時間。
蘇意卿就在門外,找了個沒人會經過的角落坐下了,靜靜等著,時不時與狐靈月閑聊幾句。
一個小時之後,陳澤紅著眼眶過來,請她進屋詳談。
蘇意卿一進屋,思忖了一下,就直截了當的對那個女鬼說:“你想報仇,我理解,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況且,若是你害了人命,就會徹底變成厲鬼,永生無法轉世投胎。”
女鬼周身的戾氣幾乎完全褪去,麵目也不似先前那般可怖了,隻是靜靜的聽著。
這女鬼便是陳青石的結發妻子,陳澤的親生母親,江宛若。
她常年被怨念支配著,神誌不清,剛剛被蘇意卿的清心符淨化了大半了怨念,現在又與丈夫和兒子長談了一個時辰,周身的怨氣已然散盡。
“陳玉柔和他身後的臭道士,作惡多端,就算你不出手,我也不會饒了他。”蘇意卿言眼神篤定。
江宛若強壓著怒火,啜泣道:“那個女人原名叫趙賤女,是我給她改了名字叫趙玉柔,她是我去鄉下賑災的時候救下的....她的父母要把她賣到妓院...是我出手攔下了,結果隔天她的父母就將她丟棄在了我家門口,說他們家以後就沒有這麼她這個閨女了,她渾身都是傷,我見她實在可憐,就讓她暫時住進了我家,平日裏我待她如親生妹妹,吃喝用度都與我一樣....她平日裏也沒少從我家拿財物,去接濟她父母那一大家子...她平時總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我怕她心裏想不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後來我成婚了,父母就打算給她也找一戶好人家,沒想到她一哭二鬧三上吊,說什麼要跟著去夫家照顧我,報答我的恩情,我當時還很感動,便派人將她接進了陳家,讓我父母等兩年再給找個好人家,沒想到她不安好心!與她那一家子牛鬼蛇鬼綁架了我的爹娘,害死他們!又趁著青石不在家,給我下藥!誣陷我偷人!還與族長勾結,趁著青石不在家,挖了我的雙眼!將我沉塘!我好痛,我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