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麵前那一盤盤冷菜,歐陽心寶扒拉了幾下沒什麼胃口,喝了口果酒,便四處張望。
這一幕落在榮貴妃眼中,活脫脫一個不諳世事、單純天真的小女孩兒。
“誒喲,這是衛國公府的掌上明珠吧?都這麼大了,長得真水靈兒……”
榮貴妃話一出,在場所有人將目光聚焦在歐陽心寶身上,有人被驚豔到,有人心生嫉妒,有人細細端詳……
歐陽心寶心中冷笑:嗬,就這兒?
隨即在眾人的目光中,一派從容地起身,朝榮貴妃方向行禮:“臣女歐陽心寶,見過貴妃娘娘。”
榮貴妃見她沒有失態,也不意外,一臉慈愛地說:“好孩子,不必多禮,剛剛本宮見你怎麼不吃菜?可是宮裏的菜不合你的胃口?”
原來在這兒等著她呢,歐陽心寶的手在桌子底下拍了拍周氏的手,示意她放心,而後怯怯懦懦地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祖母,慌張地回答:“臣女……臣女剛剛在來的路上偷吃了點果子,撐著了,吃,吃不下了。”
宗明瑞看在眼裏,明知道歐陽心寶是做戲,可就是見不著她如此委屈,隨站起身,向榮貴妃行禮,道:“貴妃娘娘,歐陽姑娘既是不餓,那便由著她去吧。”
榮貴妃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還要再開口,不料被人捷足先登,一臉不悅地看著宗明瑞,不語。
皇後見狀,連忙出來打圓場:“歐陽姑娘坐下吧,倘若實在不適,本宮讓人帶你去逛逛,消消食兒。”
歐陽心寶謝過皇後的好意,隨即坐下,向宗明瑞微微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宗明瑞也看向她,似是在說:不怕,有我在。
皇帝剛才也在端詳著歐陽心寶,在她坐下之後便若無其事地轉過頭去隨其他人玩笑。
歐陽心寶知道,若自己表現得再出色一點,那皇帝可得頭疼了。
宴會進行到一半,一群舞姬上台表演,走起路來翩翩起舞,還散發著香味,歐陽心寶聞到,覺得似曾相識。
舞姬們剛開始跳了沒多久,就被太子妃一聲尖叫打破氛圍。
“宇兒!”樂師停下撥動樂器的手,舞姬們自是也跟著收身打住,眾人聞聲望去。
隻見太子妃一臉急色,抱著皇太孫厲聲叫喚,而她懷中的宗顯宇麵色通紅,不省人事。
一旁的太子急得咳嗽,忙喚好幾聲薛太醫。
薛重從太子妃手中接過宗顯宇,便朝宮殿裏跑去,身後一大群人跟著他。
太子向皇帝行禮過後,也追過去。
皇帝看著底下的人議論紛紛,“啪!”的一聲,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場麵瞬間鴉雀無聲。
“都給朕坐下,來人,封鎖宴會,任何人不得進出,待查明皇太孫事宜再做定奪!”語畢,眾人安安靜靜地坐回原位,相互之間隻敢眼神交流。
皇後向皇帝請示後,也邁著慌張的步子朝東宮奔去。
歐陽心寶斂下眼眸,腦海中浮現出宗顯宇那蒼白的麵容,跟自己那兩個弟弟差不多大的年紀,小小的人兒朝她閃著水汪汪的眼睛,讓人望著不禁心疼。
想著想著,歐陽心寶抬起頭來,正好對上坐在對麵的宗明瑞的視線,他麵上淡定自若,可仔細一瞧還是會看出他對小侄子的擔憂,他微微朝歐陽心寶點頭,似是在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宗顯宇會沒事的!
過了一會兒,東宮的內侍跑來向皇上複命,說皇太孫過敏症複發,薛太醫暫時控製住了病情,隻是人還未醒來,太醫說肯定是宴會上的人攜帶了絮狀的東西,致使皇太孫病症發作。
內侍說完,在場的人群又陷入一片討論聲,誰都知道,皇太孫從小體弱多病,藥不離身,吹一點風都會躺床上喝好幾個月的藥才好,今晚多半是宮人沒有照顧周全,抑或是皇太孫大限將……
“吵什麼!這是皇宮,朕還在這兒呢,容得你們這般目無君上?來人呐,好好搜查!”
皇帝對自己這個病懨懨的孫子其實沒有那麼疼愛,相反有些不耐煩,還責怪他敗壞皇室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