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皇後象征性笑了笑,不語。她走到歐陽心寶麵前,慈愛地撫摸著她的頭發:“記得你三歲那年跟衛國公夫人進宮,迷了路,之後就不大來了,可是怕了?”
“回娘娘的話,臣女小的時候身體病弱,一受風就感風寒,一熱身上就長痱子,所以祖母與母親都不大讓臣女出門的,所幸前幾年去蜀州探望二舅舅,碰到了神醫,這才慢慢好轉。”
文皇後關心道:“那就好啊。”小姐們聽到歐陽心寶與嘉誠公主、皇後的談話,也猜出來她是誰了,尤其剛才與歐陽心寶產生爭執的那位禮部尚書之女,臉色尤為難看,生怕歐陽心寶秋後算賬。
文皇後與歐陽心寶寒暄完,看了看在場的姑娘們:“花可都觀賞上了?這天熱的,你們都是嬌滴滴的姑娘,曬多了可不好,那就移步到禦園吃吃茶果吧。”眾人一齊道謝:“多謝皇後娘娘~”
去禦園的路上,文皇後把歐陽心寶帶在身邊,卻將嘉誠公主甩在身後,後者氣急敗壞,可麵上仍是一片祥和。
到了禦園,文皇後坐在首位,歐陽心寶坐在她的下首,對麵是宗明珠,旁邊是之前出來和稀泥的那位粉衣女子,是首都總督任虎的女兒任丁薇,再接著就是按照家中官職從大到小依次排下去。
宮女們端著茶水果子放到各位小姐麵前的桌子上,文皇後一說“不用拘束”,大家都吃上了。
歐陽心寶剛往嘴裏塞一顆葡萄,旁邊的任丁薇雙手端起一杯茶,對歐陽心寶說到:“剛才是丁薇有眼不識泰山,以茶代酒敬姑娘一杯,望歐陽姑娘別見怪。”
歐陽心寶挑起眉,慢慢嚼著口中的葡萄,心想這任丁薇這麼客氣,是為什麼呢?要是怕報複,也報複不到她頭上啊,要是說套近乎,那她爹手中也有兵權,且又不是謀權篡位要拉幫結派,所以她這麼示好到底是為什麼?
歐陽心寶邊想邊麵不改色的拿起茶杯抿一小口,對任丁薇表示回應。
對麵的宗明珠從坐下時便緊盯著歐陽心寶,被發現時還對歐陽心寶友好地笑一笑,讓歐陽心寶渾身不自在。
文皇後與諸位姑娘聊著京畿的新鮮事兒,歐陽心寶又不了解,不去理會吧,文皇後又時不時問問她對事情的看法,當真是如衛國公夫人說的那樣,在宮裏得時刻保持警惕。
宴會差不多臨近午時,文皇後準備回寢殿休息,歐陽心寶心想終於可以回家了,然而......
“寶兒隨本宮一道吧?正好本宮有些貼己話要跟你說說。”
歐陽心寶沒辦法,隻好一同前往。
宗明珠見守了一早上的人就這麼被皇後帶走了,不甘心的看著離去的背影,轉身回去告訴榮貴妃去了。
到了皇後所住的鳳祥宮,文皇後摒退眾人,隻留下她與歐陽心寶兩個人。
她坐在鳳椅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歐陽心寶:“你可有什麼話要對本宮說嗎?”
歐陽心寶被問得一頭霧水:“臣女不知,請娘娘明言。”
雖然說的時候是低著頭,可文皇後還是看出歐陽心寶那不卑不亢的姿態,見嚇不倒她,文皇後再添一把火:“本宮雖然人在宮裏,可沒少聽別人說起瑞王與你的事,本宮還聽說你對瑞王那是欲擒故縱啊?”
歐陽心寶聽完眼皮跳了跳,連忙解釋道:“娘娘所聽到的都是謠言,臣女與瑞王殿下清清白白,況且瑞王殿下天人之資,是臣女此等平庸之輩無法比及的,因此不敢妄想,望娘娘明察秋毫。”
殿外的宗明瑞聽到歐陽心寶這一番話,內心苦澀蔓延,為了與他撇清關係,不惜那樣貶低自己,他隨即推開殿門進去。
正要說話的文皇後見兒子進來,一時忘記自己原本要說什麼了:“瑞兒,你什麼時候來的?”
宗明瑞看了歐陽心寶一眼,隨後向文皇後行禮:“兒臣參見母後。”
他原本剛從瀛洲回來,但是一聽到歐陽心寶進宮來了,便所有疲憊都消散了,隻想看她一眼,結果就在殿門口聽到她那一番話。
宗明瑞看著文皇後,解釋道:“母後,此事不關歐陽姑娘的事,一開始就是兒臣故意接近她,因為兒臣心悅於她。”
是的,十六歲的宗明瑞終於明白自己內心對歐陽心寶的感覺,就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喜歡,所以他才會想要靠近她,她不在時會瘋狂的思念她,歐陽心寶去習武消失的那五年,他幾乎每天都不說話,除了必要的場合,他把自己鎖在掛著兩幅歐陽心寶畫像的暗室中,那是他親手畫的她的肖像,有三歲的進宮那次、六歲時在漫天雪地中奔跑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