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江懷宋是懷疑洛時酒在假裝失憶，那現在這短短試探後，他確定了，小孔雀確實是在假裝失憶。
所以忽然要他去買東西，也是故意的？
隻是中途發現他的確疼得難受，又心疼了後悔了，把他叫了回來。
所以，她為什麼要假裝失憶？
江懷宋一時沒想明白，卻能確定，她不止沒失憶甚至已經回憶起了19歲之前的事。
那既然她想玩失憶，他也就陪她玩，並沒有拆穿她。
吃完午飯，下午沒什麼事，洛時酒又睡了會兒。
趁著她睡覺這時間，江懷宋讓人去調查洛時酒這幾年在洛家的事。
雖然有些事外人難知道，可洛家傭人總有知道的。
花錢買消息，不是什麼難事。
沒要多久，江懷宋就得到了調查結果。
是傭人口述，錄音下來的。
江懷宋本就靠在床頭陪著洛時酒，她在他身邊睡得很安穩，可江懷宋閉上眼，聽著耳機裏的錄音，聽到那一句句，甚至一字字，都覺得是在誅心。
“哎呀，她本來就不是真正的大小姐嘛，那夫人和老爺怎麼可能對她好？別說好了，我們夫人那是恨毒了洛時酒哦。”
洛家的傭人早就不叫洛時酒大小姐了，畢竟在洛家，洛時酒可能比他們地位還要低。
“就是讓她照顧大小姐咯，不過她笨手笨腳經常做不好事，自然就要被罰。打罵這些都是很普通的了，再厲害點就是不給飯吃不讓睡覺。
就算吃飯也隻給吃我們這些傭人吃剩的，還讓她跪在大小姐臥室門口，一跪就是整夜。她要是不聽話，就讓人用軟鞭子抽她，又痛又不會留什麼傷疤。”
“她肯定想跑的啊，可她能跑哪兒去啊，就家裏那麼多保鏢她就跑不出去。”
“別看大小姐平時乖，可大小姐脾氣最差了，在家裏弄洛時酒最狠的除了夫人就是大小姐。我記得有一次大冬天的，大小姐還讓洛時酒去花園裏跪，還不準穿外套，就穿著薄睡衣呢。
洛時酒當然不肯了，大小姐就讓幾個保鏢押著她去跪，還說如果她再不聽話，就讓保鏢扒光她的衣服跪，她這才老實了。”
“不過那次把洛時酒給弄生病了，夫人怕被人知道，就告訴大小姐以後不許這樣了，要罰洛時酒，但是不能給人落下證據和口舌。”
“其實我有時候看著也覺得洛時酒挺可憐的，年紀也不大，就在家裏被這麼折騰，那日子說一句豬狗不如都是可以的。要不是夫人老爺愛麵子不想讓人覺得他們虐待了洛時酒，洛時酒的日子恐怕會更難呢。
可誰讓她爸媽造了孽呢，她也隻有受著了是不是？”
江懷宋向來溫緩的神色也無法再維持，牙根緊咬到有些顫抖，眉宇間凝出的全是冷色。
他睜開眼，目光輕顫的看向身邊睡得乖甜的姑娘，她這會兒睡得很香，嘴唇微微嘟著，乖得不行。
難怪，再次相遇時，她哪怕已經失憶，性格上還是有些壓抑。
這些年，在他恨著她時刻想著要怎樣懲罰她的時候，她就在洛家過著傭人口中所說的豬狗不如的日子。
喉結滾動時，全是酸痛艱澀。
江懷宋緊握著手機，幾乎要將手機捏碎。
洛家！
他用力吞咽，眸底冷冽如霜，發消息給辛平泉。
「把這個錄音發出去。」
辛平泉很快回複：「？」
江懷宋一隻手輕輕摸著洛時酒的頭發，她發絲柔軟，讓他緊繃的神經緩解幾分，沒那麼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