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小安母親並沒有抬起眼來看她們,隻是繼續說道:“她經曆過一段很陰暗的日子。她犯了一個這輩子都無法挽回的錯誤。所以有一段很長的時間她不敢麵對自己,亦不敢麵對外麵對她的那流言蜚語。所以她選擇了自殺。把自己關在浴室裏打算割脈自殺。還好讓她父親發現了。踹開門把她救了出來。”
呂小安母親一邊講著,一邊回憶著那個畫麵,然後輕聲道歎:“那個時候,她才剛讀初三。”
初三?張小嫻愣了一下。呂小安有跟她提過她李詩南鬧矛盾的事,李詩南就是在讀初三的時候轉學離開她的。難道是因為李詩南不再跟她好,所以她受不了這打擊選擇自殺?難道她們之間的關係好到不可分開,非得用自殺才能減低痛苦?
張小嫻帶著滿腔的疑惑問道:“小安自殺是因為李詩南離開她嗎?”
呂小安母親剛講一半給張小嫻打斷了,她驚鄂地抬起眼來看張小嫻,“你知道她初三的時候和李詩南鬧過矛盾?”
“嗯。”張小嫻點點頭。“可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好朋友分開終有一天還是能見上麵的,又不是生離死別。為什麼會脆弱到想要去尋死呢?太不值了。”
呂小安母親把視線從張小嫻臉上移開,自己呆呆地望向對麵窗的窗戶。那個畫麵定格了許久。
張小嫻和謝婷婷一直在等著聽她說下去,可是呂小安母親卻已全然忘了她們的存在,隻是失神地一直望著那扇被籠罩在朦朧月光下的窗戶。
謝婷婷等不及了,便道:“伯母,你怎麼不說下去了?我們很想知道一些小安過去的事情。”
呂小安母親抿了下自己幹枯的唇瓣。這才又回過神來。指著那扇窗說:“小安讀小學的時候對麵的那扇窗裏,也住著一個和小安一樣大的男生。那個男生後來我們叫他星仔。他們每天都可以通過自己的窗戶看見彼此。後來初中時星仔轉校到了小安的班裏和她成了同學。於是他們開始熱烙起來,成了很好的朋友,每年生日都會相互贈送禮物。”
“咦,那很好,很幸福啊。”謝婷婷答道。
呂小安母親卻無奈地輕晃著頭:“唉,我原以為是這樣,看著她們三個孩子成天呆在一起是挺快樂的。沒想到不該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
“三個孩子?”謝婷婷疑惑了。
“嗯,三個。小安,還有星仔,另一個是詩南。她和呂小安從小一起玩到大的。”
謝婷婷和張小嫻都明白了,原來她們倆是閨密姐妹。忙點著頭道:“那發生了什麼不該發生的事?”張小嫻問。
“我原以為他們三人之間的友情很美好。但結果不是。我也說不清楚他們三人之間在什麼時候友情變卦的。”呂小安母親回憶起那畫麵。
初二那年放暑假。那一天星仔和他媽媽一起到呂小安家裏來坐客。
兩個孩子在房間裏原本好好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鬧了起來。
正在客廳聊天的兩個孩子母親聽見了哭鬧聲,嚇得馬上跑去呂小安的房間看個究竟,原來是呂小安發火了,拿著房間裏的玩具扔星仔。
星仔並沒有回避,隻是臉灰灰的僵在那裏任由呂小安出氣。
呂小安母親跑過去立馬製止了呂小安。
呂小安哭得更厲害,嘴裏喊著:“媽媽,星仔不好。我討厭星仔,我恨他,恨他。”
星仔媽媽嚇一跳,打了她兒子一下,“你這孩子到底做什麼讓小安生氣的了?”
星仔隻是咬緊牙關,轉身急匆匆地走了,星仔母親滿臉歉意地跟呂小安母女告辭,也急忙追了出去。
自此,星仔倆母子再也沒有來過呂小安家裏。
呂小安也再不提星仔的事。直到有一天李詩南打電話給呂小安。這電話是呂小安母親先接到的。
李詩南在電話裏問:“伯母,小安去參加夏令營玩得開心嗎?”
呂小安母親一愣:“什麼夏令營?我沒聽我家小安說過。”
“啊?可是沒放假時她很期待的樣子,怎麼會突然不去了呢?伯母,麻煩讓小安接下電話吧?”
呂小安母親回道:“好好,她這幾天心情不太好。你又不來陪她玩。我馬上讓她來聽,你哄一下她吧。”
電話裏傳來李詩南清脆的聲音:“我家裏發生了事情,所以這幾天沒辦法出來。我會哄她的。”
呂小安母親把電話架在一邊,轉身向坐在沙發上的呂小安喊道:“小安,是詩南的電話。快來聽一下吧。”
呂小安本來在安靜地看書,突然一下子發起火來,大聲嚷道:“掛了。我不聽!”
呂小安母親見她又鬧性子了,便又自己拿起電話跟李詩南解釋道:“詩南啊,小安有點不舒服,要不等她好點讓她自己打給你?”
李詩南一聽呂小安生病,馬上著急起來:“伯母,她嚴不嚴重?一定要讓她好好休息。代我問候她。”
“誒!好的。那就先掛了。”
呂小安母親掛了電話,馬上跑向呂小安的沙發。“小安,你老實告訴媽媽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從前不是這個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