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團呢。”
“軟軟乖,再睡會兒。”
一隻胳膊環住她的腰,說話的聲音帶著滿滿的疲憊。秦琳琅側頭看著埋在自己肩窩的人,伸手扯了扯他的耳朵。
“別叫我軟軟,也別說乖,太惡心了。”
“夫人再睡會兒,為夫好累。”
環繞在她腰間的胳膊越發用力,被緊緊箍著,秦琳琅本就酸疼的腰,越發難受。想到不久前混亂的情事,藥性分明已經過了,這狗東西卻抱著她不鬆手又要了幾次,心中氣得厲害。
“我讓你停你不停,現在又說累?”她踢了踢衛褚的小腿,“起來,團團怎麼樣了?”
衛褚不情不願從床上爬起來,穿上衣物,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這才出去。很快抱著繈褓回來。
秦琳琅看著睜著眼扭來扭去的團團,一顆心總算落下。
“沒事就好。”
看到孩子安然無恙,她整個人卸下了所有力氣。衛褚將孩子抱出去,端著一碗藥回來。
“讓人開了溫和的避子藥,要喝幾天才行。以後都不必喝了,我讓杏娘配了藥,比輕輕那玩意兒靠譜。”衛褚心中暗恨,若不是齊捷那瘋子給他的軟軟下藥,他的軟軟根本不需要喝這種傷身子的東西。
秦琳琅看他氣呼呼的樣子,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真的好像一條凶巴巴的大狗啊。
喝了藥,嘴裏被塞了一顆蜜餞,又苦又甜的滋味在口中交織,秦琳琅忍了又忍才沒有吐出來。
“軟軟再睡一會兒。”
“別叫軟軟。”
“好。”衛褚紅著眼睛看她,差一點,他的寶貝就要被人欺負了。
發覺秦琳琅睡著,衛褚緩步出去,到了門外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他問立在門外的許尤:“齊捷呢?”
“在地牢,輕輕剛才過去了。”
衛褚眉頭緊鎖:“她之前怎麼了?”
“病發了,她說過些時日就好。”
“病?”衛褚想到那些對輕輕的血趨之若鶩的毒物,以及那股子令人頭暈目眩的氣味,蘇空青被融化殆盡的屍體……以及她不肯與人接觸的態度。
“那是病?”
“說是在玉苑時留下的病根。”
這算什麼病?分明是毒。定國國師蘇靈朔真的好樣的!衛褚終於明白,輕輕為何對衛老夫人抱有那麼大的惡意。他難以想象,輕輕究竟經曆了什麼。
地牢,輕輕蹲在地上,歪頭看著被固定在牆上齊捷。
齊捷看到她的臉,倏然睜大眼。
“你。”
“我是秦鈺。我是妹妹的姐姐呀。”
齊捷看著順著她手臂一路環繞,最終在她肩頭露出腦袋的斑斕毒蛇,隻覺得這是個瘋子。
“你和蘇空青欺負妹妹。”
對上與夢中情人一模一樣的臉,齊捷第一次感到恐懼,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你不是秦玉,秦玉不是這樣的!”
斷骨的疼痛讓他渾身冷汗,可這些疼,完全比不過麵對輕輕時的驚懼。那張日思夜想的臉,在火把的照耀下呈現出柔和光澤,漆黑的眼睛盯著他,讓他背脊發寒。
分明是一樣的臉,他卻清楚地認識到,這個人絕對不是秦琳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