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過翻生,女兒卻被拐賣了 “黑客葉餘,先後入侵七十六國機要庫,盜竊全球一百二十八家銀行,勒索三百八十五家上市公司,其他犯罪行為不計其數……”
“經最高人民法院核準。”
“死刑立即執行!”
死刑室裏,孤零零一張椅子,上麵拷著一個中年人。
顴骨突出,眼窩深陷,臉色蒼白得跟死人一樣。
眼神淡漠得沒有絲毫感情,仿佛藐視一切,包括自己的滅亡。
法警拿著注射器問,“有沒有什麼遺言?”
“沒有。”
“你就沒有什麼要對家人說的?”
“沒有家人。”
“總有父母吧?”
“被我氣死了。”
“有沒有兒女?”
“女兒被拐賣了。”
“那你老婆呢?”
“找不到女兒發了瘋,跳河了。”
本來一臉嚴肅的法警,也不禁有些動容,“那你還有沒有什麼要求?”
沉默了一會兒,中年人才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可不可以,讓我拿著懷表死?”
法警把這個奇怪的請求上報。
獲批。
拿到懷表。
中年人對致命的注射視若無睹,隻定定看著懷表。
注射完畢。
整個人一癱,沒了聲息。
懷表掉到地上。
表蓋照片裏,一個柔弱的女子,抱著一個瘦骨伶仃的小女孩,是那麼的孤苦無依。
死亡的囚徒,空洞的眼眸,凝固無盡的悔恨。
……
“我這是死了,還是……”
葉餘蹲在深城監獄門口,已經發了好一會兒呆。
環顧四周,城郊,土路,破爛土屋。
路邊幾輛嘉陵摩的。
一輛捷達,都顯得那麼高大上。
旁邊玻璃窗映出自己的樣子。
一樣的顴骨突出,眼窩深陷,臉色蒼白,卻是二十多歲的年輕模樣。
此情此景,分明是二十多年前的1998,因黑客犯罪判刑兩年半,刑滿釋放之時。
“難道是……重生了?”
一想到重生,心猛地一顫。
今天,不單隻是他刑滿釋放之日,更是從沒見過麵的女兒囡囡被拐之時。
老婆吳小雨找不到女兒發了瘋,跳了河。
父母也當場被活活氣死……
做夢也好,重生也罷,絕不能讓這樣的悲劇重演。
葉餘兩步衝近捷達,一把拉開車門跳上去,“快,白沙洲!”
窗外景色掠過,往事也在腦海快閃。
他是深城城中村白沙洲人,此時還隻是個二十多歲的小混混,混了個技校計算機文憑,卻是個計算機天才。
老婆吳小雨是技校同班校花,是他找人演英雄救美騙到手的。
死心塌地跟了他。
就算父母斷絕關係,也癡心不悔。
他卻被黑客團夥誘惑犯了罪,獲刑兩年半。
後來才知,他入獄前,還沒到結婚年齡的吳小雨,已經懷孕了。
還不顧所有人反對,生下了女兒。
可就在他出獄這天,被人拐走了。
吳小雨苦尋女兒不著,變得癡癡呆呆,從橋上跳了下去。
而葉餘,一出獄就被黑客團夥拉去廝混,根本不回家。
聽到噩耗趕到太平間,隻看到老婆浸泡浮腫的屍體。
老爸老媽,當場活活氣死。
女兒,也一輩子都找不著了。
想起這些,葉餘緊握的拳頭,指甲不知不覺刺進了掌心,鮮血從指縫滴滴滲出。
鑽心的疼,也無法稍緩,那無盡的悔恨。
……
白沙洲是深城特有的城中村。
街巷逼仄、坑窪。
發廊挨著成年用品店,桌球室門口小年青流裏流氣,音像店當路擺著不堪入目的盜版碟……
吳小雨套著環衛馬甲在掃街,用背帶背著女兒囡囡。
瘦削的臉龐,枯黃的頭發,臉上沒有絲毫血色,卻仍能看出天生的麗質。
瘦骨伶仃的囡囡,眼巴巴瞅著小推車上的糖葫蘆,咬著小手指,晶瑩的口水掛在嘴角。
卻糯糯地說:“麻麻,囡囡不吃糖糖,等粑粑回來,錢多多,買多多。”
吳小雨一陣心酸。
伸手進褲兜,卻隻掏出一張病曆單,上麵寫著“癌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