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1 / 3)

大清朝早期的皇帝爺們,戎馬倥傯、勵精圖治,疆域遼闊,治下無不臣服。直到慈禧垂簾聽政的時候,大清朝仍然擁有朝鮮和越南兩個海外藩屬國。朝鮮在東北渤海方向作為屏障,越南在南部作為中華威儀的延伸。它們作為大清朝的藩國不同於後來西方列強的殖民地,對他們的統治隻是象征性的。大清朝皇帝冊封這兩個藩國的國王,至於國王怎麼產生大清朝不管,但換了國王要到大清朝來說明,要換文。如果藩國遭遇外擾內亂請求大清朝恩護,大清朝便要出兵幫助,這是藩屬國有難。

法國殖民者早就覬覦中國這塊肥肉。他們派船東來,首先想落腳中國的台灣。第一艘登上台灣的船是商船,聲稱在海上遇到了風暴,登陸後向當地政府要求:給予他們一張牛皮大的地方避難。當地政府批準了他們的要求,派人給他們送來一張牛皮。過了十天,法國艦隊來了,要求進入法國人在島上居住的地域。原來,先來的法國人把那張牛皮剪成細細的牛皮條,連在一起,在島上圈出了五平方公裏的土地。土地外是能停靠大船的幾百米海岸線和深水港灣。對法國人的無賴行徑,台灣巡撫劉銘傳堅決抵製,不予承認。法國將軍孤拔見陰謀沒有得逞,遂付諸武力,命令艦船向島上開炮。由此爆發了中法台灣戰爭。

台灣巡撫劉銘傳帶領軍民萬眾一心抗擊侵略,將法國入侵者趕出了台灣島。

可是法國人並沒回老家,繞道占領越南,企圖從越南北侵,覬覦大清朝的雲南、廣西……

這一年是一八八五年,麵對法蘭西的吞並,越南國王求助大清朝。大清朝派兵馳援,在雲南和廣西中法兩軍對峙……

清軍並非都是怕死之輩,雲南總督岑毓英出征前就做好了為國捐軀的準備。

廣西邊境鎮南關外,陽春三月料峭的春風,吹得黃龍旗呼喇喇震響,陰沉沉的天空,黑雲翻滾,預示著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天下一碗引子鎮南關總兵馮子材赤膊立於陣前,手中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大鐵刀,兩條長長的眉毛擰在了一起,眼裏閃著憤怒的寒光。在他身後是黑壓壓的一片清軍,高、雷、欽、廉四府團練數萬軍馬,拿著冷兵器和很少的火槍,“馮”字大旗在風中獵獵飄揚。

馮子材的兩個兒子一身戎裝,雙雙跪在他的腳下。長子將探到的敵情報告:“回稟父親,法軍五千,有新式來複槍,還有百來門大炮,來勢凶猛地朝我們過來了,怕是就要開炮了!我們火器不多,射程不夠,跟他們這麼打,會被他們砍瓜切菜的。”

二兒子也不無擔憂地說:“爹!我看隻有玩命衝了,逼近紅毛鬼,跟他們肉搏,近戰方能取勝。爹,您督戰吧!由我和家兄在前麵衝鋒陷陣就是了。”

馮子材凜然的臉上掠過一絲笑,對兒子,也是對眾將士說:“我馮子材已經年過七十,到了這把年紀,閻王爺沒派人來叫,已經是開恩了。我馮家世代都是錚錚鐵漢,我兩個兒子也不孬種,今天我們一家生死交給閻王,要為朝廷盡忠了!”

長子站起身來道:“父親,兒子明白,我們拚了,我們父子兵為大清朝掉腦袋了咯。”馮子材語氣堅決地說:“穩住!”

法軍陣地,集結著穿青色軍服、排著整齊隊列的法蘭西軍隊,陣地上炮口高昂,炮手擎著火把站在火炮後位上。

雙方對峙著,大戰前的戰場,鴉雀無聲,隻有戰旗迎風飄揚。

法軍指揮官抽出戰刀,以優雅的姿勢從空中向下一揮。

他們的民族英雄拿破侖就曾經這樣揮舞著戰刀,他們的炮火幾乎征服了整個歐洲,給法蘭西民族帶來了極大的榮譽。

法軍炮手點燃炮撚,轟!炮彈飛出,落在清軍陣中,數名清軍倒下。法軍排成方陣,向清軍壓來。法軍炮隊的炮手,在指揮官的口令下,調節大炮射程距離。轟轟轟,炮彈不斷在清軍陣中爆炸……

清軍開始傷亡累累,軍心動搖。有士兵哭了,有士兵瘋了,有士兵尿了,有的想跑……督戰官砍死了幾個臨陣脫逃的士兵。

馮子材咬牙切齒,猛然扯掉幾根花白的胡須,扔向空中,把大刀一揮,大叫:“大清國的將士們,不怕死的,衝啊!”

年過七旬的馮子材第一個衝向法軍,兩個兒子也挺著腰刀,睚眥俱裂,衝向敵陣。

馮子材的大兒子咆哮著:“弟兄們衝上去死啊,在這裏等著他們殺不如砍倒一個算一個啊!”

清軍的將士們被老將軍的身影震撼和鼓舞,對死亡的恐懼,對敵人的仇恨,化作了一種強大的力量。士兵們發出強大的吼聲,如同山崩地裂一般,潮水般地撲向法軍陣地。衝鋒的怒吼聲在山川原野震蕩,空穀回聲,如狂飆,似海嘯。法軍士兵被震懾住了,一個個驚恐萬分,連隊形也亂了。在督陣指揮官的威逼下,法軍士兵胡亂地放著槍,後麵的一個斜眼士兵竟把前麵的同伴擊斃。指揮官大叫著跑過來,揮起戰刀劈了下去,血光飛濺,亂放槍的斜眼士兵倒地而亡,其他士兵再不敢退縮,恢複了進攻的隊形。

這是一場名副其實的浴血之戰。清軍踩著同伴的屍體衝到了法軍方陣之中。士兵們血肉相搏,刀光劍影。

……

鬼哭神泣,天地動容。剛才還喊殺聲震天的戰場,突然死寂一般。馮子材拄著大刀,搖搖晃晃地終於站穩了,他的眼前還是一片血,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