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了，不，是非常高興地接受了李自成的邀請，在左良玉和夏能的擁護下，在幾千多，不，後來又有更多的士兵簇擁下跨出了城池，來到了兩軍陣前。士兵們紛紛對我側目而視，又是好奇又是敬仰，大明的皇帝能親自出馬打仗的能有幾人？一個太祖，一個成祖，一個英宗，不論結果好歹，我弘光皇帝勇敢的口碑是建立起來了。
“大明弘光皇帝萬歲！”士兵們很聰明地呼喊著，士氣立即就見漲。
坐在馬上，近萬人的大部隊一起搖旗呐喊，那聲勢真是沒的說。
前麵大順軍的大陣也相應地陡然開合著，中間慢慢向兩邊拉出一條道路，步兵的盾牌一個擠著一個，盾牌後麵的弓弩手則虎視眈眈，大順字號的旗幟象樹林一樣多得數不過來。數十排鐵甲騎兵排列在前麵，戰馬呼嘯，猶如山洪暴發般壯觀。
左夢庚對我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馬上的軍禮：“皇上！您多多保重！”又轉對我身邊幾百名左軍官兵的重騎吼道：“保衛皇上的安全，如果皇上有一點兒閃失，我全部揪了你們的腦袋！”
“喳！”騎兵們一起舉刀槍呼喊。那個叫壯觀呐。
我豪情壯誌激昂，對左夢庚道：“你可喚那大順的皇帝闖王出來會見！”
“是！”被我折服的左夢庚一帶馬就衝向前麵，和第一排騎兵成一直線了，這是很危險的地帶，已經在敵人的弓弩之有效射程裏。
“呔！”左夢庚中氣十足響遏雲霄地吼道：“大明弘光皇帝屈尊降貴問大順闖王好，希望闖王能放馬過來一見！”
那邊馬上就停滯了變陣，因為有五個穿著打扮相同的人帶馬站在陣前的中央。
一個個都是氈帽箭衣紅纓青花馬。
“哧！堂堂大順皇帝李自成征戰半生，居然還害怕我一個年輕的後生小皇帝？你也太怯懦了吧！”我高聲地對著那邊喊。
我還真判斷不出哪個是李自成。
上萬人的城下平地裏，一片寂靜，連戰馬都知趣地停止了喧囂。隻有江水輕輕的流動聲。
風獵獵地鼓動著旗幟，刀槍映著火紅的陽光。雙方的士兵一個挨著一個排成密集的戰鬥陣形。
我跨前一步，把左良玉嚇了一跳，他勒住我的馬：“皇上，您小心啊。”
“什麼小心不小心！這麼多的將士都在，我還害怕什麼？！再說，此事關係重大，不僅僅關係到我大明的安危冷暖，也關係到整個華夏民族的長治久安和興衰成敗，所以，就是我冒險了，即使是我遭了什麼不幸，那也值得了！朕也算是為國家為民族而死，死得鞠躬盡瘁，死得壯烈，死得其所！”我慷慨激昂地講解著。
左良玉的臉上湧現出一片潮紅，他呼地揪住盔甲，一把扯斷了繩絆，振臂好呼：“將士們，三軍兒郎們，皇上為了大明江山，為了華夏民族，現在連生命都不在乎了，我們小小的螻蟻草命還有什麼可以珍惜的？將士們，你們說，你們怕死不怕死？”
“不怕死！”有什麼事情比皇帝的生命更重要的呢？皇帝老子都拚命了，誰還能往後縮頭當烏龜？
“好！我們保護皇上！”左良玉的嗓音一下子就岔了。
“保護皇上！”士兵們山呼海嘯，驚天動地。
我豪邁地用鞭指著對麵：“大順將士聽著，我大明和你大順本是同根而生的一家之人，兄弟情份，以前不管有多少的恩怨都可以一筆勾銷，我們必須團結起來，應付邊疆民族的威脅，保護我大漢的種族不滅！”
“團結起來！”盡管夏能未必知道這個詞彙的準確含義，他追風這件事兒做的還是蠻好的。
“團結起來！”士兵們一起喊道。
“停止內戰，一致對外！”我又有新詞兒了。
“停止內戰，一致對外！”士兵們跟著喊。
我軍這邊的士氣隨著呼喊漸漸趨於高漲，而那邊大順軍的氣勢卻逐漸衰退，一些士兵竊竊私語著，搖頭晃腦地觀看著，有地則連連催促他們的官長。
少頃，呼喊停止，我們等待著大順軍的反應。
先是一將往前跑出，一直跑到兩軍陣的中央，兩軍陣中央有三百米寬，他對著這邊喊：“大順皇帝馬上就願意和大明皇帝會見！請大明皇帝出示誠意之物！”
“他是李來亨！現在他是李自成僅有的幾員大將了，還是他的幹兒子！”左良玉熟悉地說。
“好！”我在身上尋找著信物。
“該叫他們先出示！”左夢庚憤憤不平地說。
“不作意氣之爭了，要申明民族大義1”我爽朗地笑著，從身上解下一塊玉姵，因為上麵標誌著我的小名和皇家子弟的刻章。
一個士兵跑去把信物遞過去，那邊，英姿勃勃的李來亨也把一個東西交給跑上去的左夢庚。
我接過來看看，卻是一把寶劍，上麵鑲嵌著兩枚珠寶，還刻著兩個大字：闖王。
我不管你什麼信物不信物的，隻要你有誠意就好！
不久，又是李來亨，往前幾乎跑到我們的軍陣前麵，揮手道：“闖王要求大明皇帝往後退軍三十尺以示誠意！”
看來，李自成已經是驚弓之鳥，他也很難相信一個人能把殺父之仇忘得一幹二淨。連父親的仇都不報了，這人還可信任嗎？這是後來他給我的信件中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