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靜:“我會退房的。”
房東這才罵罵咧咧掛掉電話。
我早就習慣自己扛。
進房後,我打開電視,四處換台,在地方台看到養父接受采訪,我冷笑,一邊聽他們表演,一邊打掃衛生。
養母哽咽:“這件事不怪她,是我們平時太驕縱她了。”
我可以想象,她哭得如何端莊優雅、雍容慈愛。
很多年,她就是在所有親朋麵前,表演“疼愛”我的。
養父附和:“博遠從小聰明,處處比小厭優秀,小厭可能心理不平衡……才這麼狠心……哎,子不教、父之過!”
他們這番表演,真是惡心。
但是有用。
半夜,好幾個醉鬼敲我門,罵我不孝,想替養父母教訓我。
還是我報警,才換得清淨。
這些義正言辭罵我的人,真的了解真相嗎?
但沒關係,我會讓所有人知道養父母的真麵目。
4
宋博遠出生後,我就成了宋家的累贅,我小心翼翼地過活,隻想快點長大,不敢惹怒宋家人。
但養母卻以折磨我為樂。
宋博遠還小,養母就會跟他說,我是宋家的保姆,他可以任意使喚我。
小男孩從從懵懂到冷漠,也讓我做宋家的一條狗。
我高考分數低,養父母不願意讓我上大學。
我做好準備去打工了,宋博遠居然為我說話了。
他說:“讓她上學。”
養父母對他有求必應,欣然應允。
從那時起,我才感覺,宋博遠是不一樣的。
我開始暗暗關注宋博遠。
後來,陰差陽錯,我和他無話不談。
他二十歲就考上博士,成就遠超養父母期待。
他本該前途無限,快樂一生,可他心裏出現了裂痕。
我和他倒數第二次見麵時,他神色懨懨,語氣哀傷:“姐,你要跑,跑得快一點,這樣你就能永遠擺脫宋家了。”
那是他第一次叫我姐,也是最後一次。
5
我睡醒時,眼角居然掛著淚痕。
雖然我表現得冷漠,但我還是難過宋博遠的離世。
養父母發的視頻是剪輯過的。
當時宋博遠病危,我不願意給養父母好臉色,但願意給他輸血。我走進手術室,宋博遠一心求死的眼神令我心疼,他張著血口,聲音嘶啞:“出去,別……別救我!”
我才知道,宋博遠不想活了。
被他高知父母逼得。
我想起他之前讓我逃,恐怕,想逃的,是他自己。
我關不住心裏的野獸,成全了宋博遠。
可我不會放過那對吃兒子人血饅頭的渣滓!
抨擊我的輿論已到巔峰,養父母估計以為我沒轍,私人賬號不斷哭訴、賣慘。
我輕勾嘴角,發出視線編輯好的文案。
玩弄輿論的人,終將被反噬。
退租後,我打算就近找一家便宜的賓館,住到風波結束,然後換個城市生活。
因此,我扔了許多東西,隻收拾出一個行李箱,準備帶走。
我還沒聯係房東,房東就氣勢洶洶敲門,開鎖。
和她一起衝進來的,還有我的養父母。
他們很憔悴。
房東一臉憤恨地看著我:“宋厭,早知道我就不把房子租給你這個掃把星了。昨天到現在,多少人來我這鬧事?我的生意都被你攪黃了!”
養母抓住房東的手,眼角微微濕潤,“大姐,是我們沒有教好小厭。您放心,我們會賠償您的損失。”
養父應和:“一定賠償,一定賠償!”
養母又看向我:“小厭,快來道歉。”
我冷眼看養父母的嘴臉,冷笑,“怎麼,看到我的內容,心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