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領證了。”

壓抑的飯桌上,沈皎月拿出一個紅本本放到桌子上,非常鄭重其事的說了她領證的事情。

沈超正剛和林音因為沈皎月的事情大吵一架,看見桌上的紅本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早上問我拿戶口簿就是去領證的?”

沈皎月點頭,“是!”

“我回來,是來搬東西的。”

“你……我打死你個……”

沈超正抬手就想打沈皎月,被林音及時攔住,她一改昔日的惡劣態度,換上了笑臉,“皎月,你這什麼時候談的男朋友?我和你爸怎麼都沒聽說過?”

沈皎月麵無表情,“相親認識的。”

林音笑得眼角開花,“相親認識的好,相親認識的彩禮給得多。”

“那男方給了你多少彩禮?”

沈皎月看著眼前這個讓她打心眼裏厭惡的女人,這是她嫁到沈家二十多年來,第一次給她笑臉。

她毫無波瀾,“一分沒有。”

聽到這,林音的笑瞬間僵在臉上,“這……你這沒有彩禮我們怎麼給你準備嫁妝?你也知道,你還有個妹妹和弟弟在讀書,我和你爸爸那點收入隻能維持家裏基本開銷就不錯了,哪裏有餘錢替你……”

沈皎月打斷林音的話,“不用擔心,他們不要嫁妝。”

她和楚辭的婚姻本來就隻是個交易。

他為她提供住所和把戶口遷移出去,她陪他演戲應付身邊人。

他們各取所需,互不耽誤。

都到這個地步了,林音也懶得再裝,她冷下臉,“沒有彩禮這門婚事我和你爸不同意。”

沈皎月冷笑,收走結婚證,“遲了。”

“不給彩禮也行,你把你這些年花的錢還給我們。”

沈皎月裝好結婚證,從包裏拿出一個小本子,上麵記下了這些年她所有的開銷,以及她倒貼給家裏的錢。

每一筆她都記得好好的。

“要看看麼?看是你們花在我身上的錢多,還是你們從我這搶走的錢多?”

“我從高中開始,就沒花過你們一分錢,一件衣服我穿到發黃都舍不得扔,還要補貼你們,這幾年你們從我身上拿走的錢也有二十幾萬吧?”

沈皎月上高中後為了能自己賺錢,就開始寫小說給各個雜誌社投稿,她掙的稿費養自己綽綽有餘。

她本來以為自己能藏得好好的,誰知道被沈嬌嬌發現了她存私房錢的銀行卡,還有她偷偷買來寫小說的電腦。

她永遠不會忘記,沈超正和林音為了逼問出她的銀行卡密碼把她打到吐血的場景。

電腦還是她苦苦哀求,為了以後能繼續寫小說才得以留下來的,可要求是,她的稿費要上交三分之二。

這也是她剛大學畢業就忙著相親的原因。

隻要能從這火坑裏跳出去,她可以適當的付出一些代價。

沈超正翻看著那記賬本,“你都記得這麼清楚?一塊錢的包子你都能記下來?”

沈皎月冷眉,“當然,和你們一分錢的賬我都得算清楚,免得你說我欠你們的。”

“還有,我已經把我的戶口遷出去了,以後這戶口簿上,你們一家四口完完整整的,我這個多餘的,就不陪你們玩了。”

沈皎月起身就往她睡了二十年的小陽台走去。

其實她沒什麼東西可收拾的,這些沈嬌嬌用過的東西她不要也罷,但也有她舍不得扔的東西。

比如她和媽媽唯一的一張合照,比如從小陪她到大的破爛洋娃娃,這還是以前外公給她買的,沈嬌嬌嫌醜,否則也落不到她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