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轉眼間,便到了秦姚出嫁的前一日,無論如何,孝親王都不同意秦姚退親,因為他的時日不多了,若是撒手人寰,留下秦姚一個人,她該如何生活?
秦姚神色落寞的坐在窗前,看著銅鏡中憔悴的人,心裏猶豫不決,她知道父親時日不多,她此刻定然不會舍棄父親,去戰場找沈長宏,可若是不去,她豈不是要嫁定了龔遠山?
就在她滿心愁腸之際,桂枝的母親喘著粗氣跑到她的身邊激動的說道:“小姐!小姐!沈姑爺回來了!他沒有死!他回來了!”歡喜的語無倫次。
秦姚一怔,順著桂枝母親的目光回頭看向窗外,隻見令她朝思暮想的那人,正迎著夕陽逆光而來,眉眼中是她熟悉的深情不悔。
秦姚微微一笑,隻覺春日正好。
山腳下,騰騰雲煙如蒸霧,獵戶小木屋完全隱沒在層疊的山巒後。
樹上傳來清脆的鳥啼聲,木屋緊閉的窗欞,忽而打開。
一襲紅衣在清冷的晨風中飛揚,俊美的容顏在白霧中朦朦朧朧,隱約可見麵頰顴骨處,有大拇指指甲蓋大的傷口。已經結了暗紅色的痂,濃墨的烏發遮掩下,忽隱忽現。
一雙桃花眼中泛著寧靜的幽光,深深的看著簡陋床榻上昏睡不醒的人,隱有一絲複雜的情緒閃過。
自從與安平一道落下來之後,他用腰帶纏繞生長在峭壁上的鬆柏枝幹。原想著療傷後,再尋找到安全的落腳處。可沒有等他多想,曲明倩的身影映入眼簾,俯衝著墜落寒潭。心口一緊,她的傷口並不能沾水,何況是千年寒潭?
便跳下去將她抱住,他受了嚴重的內傷,根本不能緩衝,加速了二人落潭。迅速的閉氣,抱著她遊上岸。曲明倩額頭處有碰傷,已經昏厥了過去。
鳳鳴打算生火將她的衣裳烤幹,以免受凍後引起傷口感染病發。到時候在這山底,情況會不妙。沒等他去拾柴禾,便發現有腳步聲,鳳鳴抱著曲明倩躲了起來。那些人都是安平的人,為了避開那些人的搜尋,無奈隻得往深山處走去。最後找到了現在居住的小木屋,好在這是獵戶打獵時居住,裏麵有簡單的用品。
“唔——”
曲明倩無意識的呻吟一聲,抬手搭在隱隱脹痛的腦袋,痛苦的蹙眉。喉嚨火燒一般灼痛,吞咽口口水,一陣撕裂的痛。意識漸漸的清晰,想要起身喝水。霎時間,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猛然坐起身,扯動了傷痛的右肩胛,倒抽了涼氣,恨不得卸掉這條手臂。
鳳鳴看著她突然坐起身,滿臉的痛苦之色,眸子裏依舊難掩擔心與慌張。想到她是為何而擔心、慌張,心裏升騰著異樣的情緒。
肩上一沉,曲明倩抬頭,目光微微一顫。看見她心裏記怪著的男人,安然無恙的站在她的身旁。離她這樣的近,隱約嗅到他身上高潔幽冷的暗香,驚慌的心,莫名的安定了下來。眼眶微微湧出了熱流,傾身左手抱著他的腰,不斷的加大了力度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