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嵐以為他有話說,良久,卻沒有聽到他言語。微微側頭,唇瓣觸碰到一片柔軟,微涼的,清甜的,仿佛有股電流沿著雙唇向全身蔓延。睜大一雙波光瀲灩的鳳眸,對上他詭譎似海的眸子,裏麵浮著一抹濃濃的笑意。
沈青嵐麵頰一熱,玉白的臉上似天際那揮灑的紅霞,份外豔麗誘人。
“這裏是宮外,你何時成了登徒子了?”沈青嵐順勢靠在他的懷中,輕輕撫摸著有道淺淺傷痕的臉頰,隻覺得滾燙灼手,聲音帶著一絲溫軟與嬌羞,竟是如初次與他親吻一般的羞澀。
齊景楓似乎也發覺她的不同,溫暖幹淨的手掌,握著她的手,溫潤如玉的低笑了幾聲,眼底布滿了深意:“我隻是抱抱你。”
沈青嵐輕捶了他的胸膛,這是占了便宜又賣乖了?
“孩子呢?可好?”沈青嵐想到了皇後的話,一臉的深沉。
齊景楓頷首:“孩子無礙,隻是紅玉為了救孩子受了傷。”
沈青嵐臉色凝重的說道:“我在偏殿聽到了薄夫人與皇後的談話,薄黎希的手臂?”
齊景楓微微側目,眼瞼半垂,輕聲道:“是。”
“薄夫人……”
“嵐兒,我不是聖人。他們有他們的理由傷害他人。我也有要守護的人,而傷害旁人,但不禍及無辜。”齊景楓語氣清冽,透著薄涼。
沈青嵐心中一動,抱著他的腰身,悶聲道:“我沒有質問你,隻是想要知道發現了何事。我做的壞事,不比你少。”
齊景楓沉默了片刻,無奈的揉了揉她的腦袋,抱著她上了馬車。
薄夫人有些本事,幾次與她交鋒,雖然落了下風,卻也沒有吃虧。還有一次是在薄府參宴時,薄夫人若是要傷害她,早就動手了。後來下聘之事,雖然上門找茬,薄夫人卻是斂了鋒芒,可見她也是逼不得已。
而今,他本是要殺了薄黎希,可一想到薄夫人,便轉換了念頭,卸下了薄黎希一條胳膊,順帶寫了一封信給薄夫人。果不其然,薄夫人開始不相信皇後為了鞏固地位,給薄黎希下情毒。一直深信不疑皇後會保護好薄家,暗中背著她做了許多錯事。後來進宮求皇後收手,放了薄黎希,見到皇後答應,便有些質疑信中的內容。到底是留下來偷聽,見皇後不顧薄黎希的命,要動沈青嵐,心中便失望了,皇後早已經不再是為了守護薄家的那個女兒了!
二人回到府中,沈青嵐直奔院落裏,見到滿臉傷痛的長順,跪坐在紅玉的床榻前,眼角隱隱有著淚痕。
沈青嵐心中一緊,看著床榻上紅玉麵色黑紫,了無生氣的躺在床榻上,腳步有些沉重的走上前。
輕聲詢問著長順:“太醫如何說?”
“無解。”長順如鯁在喉,眼底有著濃濃的自責。他空有一身的武藝,卻是不能夠保護心愛的女人,這種無力使他深深的質疑自己,這樣的人,能守護好主子?
沈青嵐麵色一白,無解?什麼叫無解?
茫然的看著齊景楓,沈青嵐無措的抓著袖口,呆怔的立在原處。心裏一陣驚痛,眸子裏似有溫熱湧出,渾身發抖的看著床榻上的紅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