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遠山察覺不對,劈手奪過來,看著上麵是他夭折嫡子的生辰八字,上麵還有黑褐色的物體,來不及深思,便聽到龔青嵐說道:“用槐木做木偶,刻上人名生辰八字,淋上黑狗血施以詛咒,不過三日,便意外而死,或是突發重病離去。”
龔遠山忽而想起他的嫡子,重來都不曾攀高,事出那一日,便是從假山上栽下來,血流而亡。卻不知,卻不知是被人詛咒。
“打!給我狠狠的打!生死不論!”龔遠山驟然收緊了手中的朽木,那是他唯一的嫡子與兒子。雖然對待沒有龔青雅好,卻也是寄予厚望,不曾虧待。沒料到被這兩個他摯愛的女人,給殘害!“季姨娘……也一道送去。”
“父親——”龔青雅剛要出聲,便被一旁的粗使嬤嬤,麻利的用布條塞住嘴。她掙紮一下,便使勁的在她腰間狠狠掐幾下。
“老爺,你答應過我,不管我犯下什麼錯,你都會原諒我……”季姨娘傷心欲絕,悲悲戚戚的嗚咽哭訴。
“湘雲,我原諒你,可不會不罰你。”龔遠山說罷,便起身離開。
季姨娘癱軟在地,看著淺笑吟吟的龔青嵐,滿目憎恨:“是你!都是你這個賤人!我不會放過你的!一定不會!”
“有這個空閑放狠話,何不去救救你女兒。”我說過的,一定要你們母女兩替幼弟償命!
季姨娘心中一驚,連滾帶爬的出去,就著月光,看著刑杖上泛著幽藍的光,混合著鮮血,異常詭異。
“啊——雅兒!雅兒!”季姨娘尖銳的叫聲劃破了靜寂的夜,慌忙撲了過去,眼見著板子要揮在她身上,翻身滾落在地上,生怕板子上的毒會打在她身上。
龔青嵐冷哼一聲,撫了撫微皺的袖擺,朝府門走去。
“大少奶奶,我們不去看夫人麼?”紅玉心裏覺得痛快,卻免不得為夫人擔憂。
“不了。”龔青嵐望著濃鬱的夜色,緩緩的走向門口。卻看到府外聽著一輛馬車,馬車旁站著一抹白色的身影,宛若高山之巔終年不化的冰雪,清冷不染纖塵。目光悠揚,蘊涵著濃的化不開的柔情,絲絲縷縷的纏繞成網,將她整個包裹收攏,此後再難逃脫他的視線。
他溫柔如水的目光中,為她冰冷的手腳,鍍上了一層溫熱,驅散了龔遠山給她帶來的寒涼心傷。
母親什麼也不曾做錯,卻得不到他的一句關懷。季湘雲殺了他唯一的香火,不過落下幾滴淚,便是如冰遇火,軟化成水。若不是龔青雅毒害他為先,後來才引出幼弟之事,恐怕龔遠山給季湘雲溫言軟語哄騙幾句,依舊活得風生水起。
龔青嵐遙遙的看著他,這些前世便知的事,並沒有多大的感觸。不過是忍不住的心寒,卻在看見他的霎那,滿腹的委屈如滔滔洪水,凶猛而來。一時間,紅了眼眶。
齊景楓望著一襲白色迆地長裙的龔青嵐,身子纖細單薄,安安靜靜站在門口。一雙似皎月星辰的眸子綴著細碎的水光,蘊藏著委屈和心痛。心口一滯,疾步走來,將她摟緊懷中,輕柔的動作,似乎怕重上一分,便會碰碎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