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先聲奪人(1 / 3)

長春宮中,一片肅穆之氣,殿中跪著一個身著藍色華服的女子,此女子頭戴鑲銀珠釵,可見在宮中隻是位列中遊,不過是個常在或貴人,隻是耳垂上一副碧玉耳墜煞是惹眼,即便是在夜裏也光彩奪目。

一個女子,位分不高,卻有如此不俗之物,想必她是皇帝新寵,還未來得及冊封,然而榮寵卻遠在眾嬪妃之上,而此時,她卻跪在這裏,由於過度恐慌,臉色早已經煞白,身子也微微地抖,真是人見尤憐。

看她這副樣子,坐於主位之上,身穿正黃色錦服,頭戴鳳冠的皇後輕輕歎了口氣:“虞妃,我看事情還有待查證......”

被稱作虞妃的女子立刻抬起風眼,氣勢極強,不等皇後說完便開口:“皇後明鑒,此事已經是千真萬確的了,不需皇後再多費神,那紙灰是在她宮殿中發現,那燒了一半的人偶也確切寫著臣妾的名字,可見是她怨恨本宮已久,才不惜犯宮中之大不韙,行這見不得人的巫蠱之術,敢問皇後,這在宮中該當何罪啊?”

皇後略微思索了一下,那跪著的女子已經落下淚來,她無辜又惶恐地看著皇後,無助地搖著頭“皇後娘娘明鑒,臣妾真的沒有啊,臣妾也實在不知怎麼會在宮中發現這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虞妃冷笑一聲“平常在,你的意思是本宮冤枉了你不成?”

在這冷冷的注視下,平常在感到一陣徹骨的寒冷,如今宮中雖然皇後貴為中宮,性格溫和,極少責罰宮人,雖受宮中人愛戴,卻不及虞妃來的淩厲,宮中人人畏懼虞妃強勢,稍有不從虞妃定會叫他生不如死,因此說話竟比皇後還來的有用。

平常在知道自己死罪是在所難免了,此刻她才萬般後悔,平日裏不該過分招搖,她得皇帝寵愛不過月餘,本以為有了皇上的庇護,自己在宮中算是站穩了腳跟,不想,今天這災從天降,打的她措手不及。

但即便是隻貓狗也有求生本能,此刻平常在猶如在汪洋中的溺水之人,隻盼望皇後能救她一命,於是一雙淚眼隻楚楚可憐地望著皇後,見她如此虞妃更是在暗處緊緊咬了咬牙。

皇後手持佛珠,見平常在這樣亦是不忍,有心想替她說兩句話,不想還未開口虞妃便猜到了她的心思:“皇後娘娘平日裏寬宥下人,自是慈悲,若是平時臣妾也不願做這狠心人,隻是因為身懷有孕,才不得不為腹中胎兒著想些,臣妾受些委屈不算什麼,若是因此令皇嗣有損,怕是皇後也擔當不起。

皇上剛剛登基,國事繁忙,臣妾實在不願因**瑣事去煩擾皇上,所以還請皇後秉公處理。”

皇後歎了口氣,知道虞妃這件事是有意衝著平常在而來,如今她又懷著身孕,皇上若是知道此事,也隻會怪平常在妒忌,太後那邊更是無法交待,看來,平常在是在責難逃了。

見皇後臉色愈發凝重,平常在已經看到了自己的命運。

虞妃見平常在已經萬念俱灰,嘴角不禁浮現出一絲冷笑,也不等皇後發落,便搶先開口:“皇後娘娘,既然平常在已經認罪,那就賜她白綾吧,留她個全屍,也算是臣妾網開一麵了。”接著她又不屑地看向平常在,悠悠開口:“平常在,你可有不服呀?”

平常在已經癱倒在地上,泣不成聲:“臣妾領罰,謝虞妃娘娘。”剛說完,外麵等候已久的侍衛立刻衝進來,將平常在拖了出去,大殿中空留一聲平常在喊冤的悲涼之聲。

見她如此,虞妃也懶的再周旋,隻微微朝皇後側了側身:“臣妾受巫蠱之術侵害,現在身子實在不爽,臣妾就告退了。”說完她身邊的紅袖急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著虞妃離開。

虞妃離開後,長春宮中立刻恢複了往日的沉寂,皇後隻覺被虞妃身上的熏香熏的頭疼,她微微皺眉,右手支頭,左手輕揮,旁邊的碧衫立即會意,吩咐著:“你們都出去伺候吧。”下麵幾個宮女輕輕退了出去。

見人都退下了,碧衫拿出一瓶薄荷腦油來,在皇後鼻下輕輕晃了兩晃,略微不滿地說道:“每次她來總是這麼趾高氣昂的,不就是仗著有孕嗎?!她是真忘了**中誰才是主子了。”

皇後輕聲喝止她:“好了,虞妃性子就是決烈些,隻要皇上喜歡便好。”碧衫還是有些不快:“皇上登基還不足一年,迄今為止,**一位皇子也沒有,您膝下也無所出,一旦虞妃此胎是個皇子,那會後患無窮啊。”

皇後歎了口氣:“虞妃這胎,是在皇帝登基前懷上的,她剛懷上月餘,先皇駕崩新皇登基,於是這胎便被視作開國祥兆,這又是皇上的第一個孩子,太後和皇帝萬般重視,我倒真心盼望她能平安產下胎兒,無論阿哥還是公主,起碼皇上會是真的高興。”

碧衫是再明白皇後的性子不過了:“娘娘您就是太過仁慈了。”

皇後想起往日和皇上的恩愛來,便覺得幸福:“隻要皇上高興,這比什麼都好,你是知道的,我向來不把皇位放在眼裏,不論我將來能否誕下皇子,隻要皇上心中有我,我便無憾了。何況這個皇後也是父親以輔佐新帝登基為條件才換來的,原本我與皇上兩情相好,如此這般,反倒有些隔閡了。”

碧衫是從小跟著皇後的,見她這樣說也不禁傷心起來,但她還是極力安慰著主子:“皇後娘娘您說哪裏話,皇上待你是一如往昔的,當年您待嫁閨中的時候,咱們皇上還是親王,那次小姐在湖邊賞荷,皇上對您一見鍾情,為了能娶您,他還在咱丞相府前跪了整整一天一夜,這事在京城都傳開了,大家都羨慕您的好福氣呢。”

想到從前,皇後終於綻開了些笑容:“是啊,那時候父親隻認為先皇會傳位給三阿哥,便一心想把我嫁給三阿哥做福晉,四阿哥向來不得皇上寵愛,在朝臣中也不得人心,父親是看不上的,最後還是四阿哥的孝心感動了父親,母親也說,女兒嫁給一個愛她的親王,總比進入這**卷入權利的鬥爭中要好,誰知,最後竟是四阿哥繼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