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著眼睛仰在沙發的靠背上,腦海裏一條條地捋著思路:界嶺口 ……常德昌……張海濤 ……敦煌佛經 ……大家的分析很正確,張海濤不會是早就遇害的。理由是什麼?是常德昌覺得他沒必要死,還是為了聲東擊西,讓張海濤死得更有價值呢?猛然間,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馬上打電話向楊洋求證: “楊洋,張海濤的屍體是在什麼地方發現的? ” “界嶺口的野長城上! ” “之前撫寧警方有沒有仔細查過界嶺口? ” “當然了,現在別的地方我不敢說,但是秦皇島所轄的所有警察都在全力以赴地偵破此案。 ”掛斷了電話,我明白了。我立即將這一推測告訴大家: “很可能這是常德昌的聲東擊西之計。他想把警方的注意力吸引到撫寧一帶,自己借機流竄到別的地方。 ” “等一下,這 ……這不太合理吧? ”金鎖提出了異議, “如果常德昌想這麼做,必須有一個前提是,他一直在界嶺口。楊洋不是說了嗎,撫寧警方已經查過了。 ”我說道: “一般警方盤查的話,會聯係村委會,打聽到有沒有生人來過。可是如果這幫人躲在野長城上麵呢? ”三光想了一下我的話,點點頭: “很有可能。常德昌是隻老狐狸,他絕對有可能這麼做。 ”我又搖了搖頭: “想到這些也沒用了,沒能救了張海濤。另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現在不在界嶺口了。 ”大家想到這一點,又都唉聲歎氣了。
下午,我們到了北戴河,向薛總彙報了這一情況。薛總撓撓頭說: “很關鍵,現在是非常時期。常德昌這個人一定要把他翻出來。佳亮,你要記住,八百多部敦煌佛經一旦流出國門,你我可都是千古罪人啊! ” 輕輕攪動著咖啡杯裏的耶加雪啡,腦子裏想著薛總的話,我也想努力找到常德昌的下落。可我不是千裏眼順風耳。義哥除了知道他在 3540之外,別的一概不知。可見常德昌並沒有真正把他當做自己的心腹。專門從事心理學的大佐也沒有把握,這讓我倍覺吃力。我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心裏反複念著:這隻老狐狸究竟躲在哪裏呢 ……
忙碌了一整天,我累得身心俱疲,回到家中,外套隨意往沙發上一扔,一個人躺在了沙發上。要是平常的話,這麼累早就睡著了,可是因為想著常德昌的事情,怎麼都睡不著。我隻好閉著眼睛努力讓自己清醒。
這時候,忽然感覺有一陣蘋果的清香撲麵襲來。蘋果是最普通不過的水果,卻是我最中意的。小的時候,老家有果園,每年豐收的季節是我最開心的時候。守著一筐筐的蘋果,那時候覺得是最大的快樂。我慢慢睜開眼睛,萱萱正趴在沙發背上,一隻手捏著蘋果的短把在我鼻子前麵晃來晃去。我笑了。
她見我醒來,也笑了,說: “蘋果的魅力比我還大嗎? ”我坐起來,從她手裏接過蘋果說道: “蘋果的魅力哪有你大啊? ”萱萱很滿意這個答案,哪知我接著說道, “你手裏為我洗好的蘋果才是魅力最大的! ”萱萱又氣又羞,笑著輕輕打了我一下。
我拿起蘋果剛要咬下去,她又說道: “飯馬上就好了,稍微等一下吧。 ”我又把蘋果放下了,拉住她的手說: “這些日子可苦了你了 ……”萱萱也拉住我的手,輕輕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說: “知道我辛苦就好,你可要給我補償的喲! ”我笑了,說: “補償是肯定的,不過 ……我現在不餓,一會兒你先吃吧,不用管我。 ”萱萱歎了口氣: “是不是還想著常德昌的事情? ” “嗯,我覺得我真沒用,秦皇島就這麼大,我偏偏找不出他來。一天找不到,我們誰都有危險。我自己無所謂,連累了你,連累了三光他們,連累了薛總和……我……我……我真沒用 ……”萱萱張開雙臂抱著我的頭: “不要埋怨自己了,警察那麼大本事,不也是沒有結果嗎?沒事的,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大家這麼努力,不都是因為你嗎?你現在不吃飯就能找到他啦?還是先吃飯,不要讓大家擔心你了,好嗎? ” “嗯。 ”我趴在萱萱的懷裏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