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滾燙的可怕,火辣辣的照在人的身上,皮膚上似乎在冒著青煙。
極度的炎熱,給了人一種好像正在衝涼的錯覺,眼睛根本睜不大,明明眼前的世界亮如白晝,卻感覺一片昏暗,頭腦裏一片混沌,似乎有萬千思緒,似乎又一片空白。
拚著最後的意識踉蹌走到陰涼處,一股劇烈的眩暈感傳來,他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好涼,好爽,我感覺我飛起來了。”
神智漸漸回歸,他撐地坐著,望向了街對麵。
這是一棟不算多麼大氣的大樓,樓層雖高,閑置也多,有落地玻璃,但有多處裂痕,廣告牌非常的大,但不知有多久沒有清洗。
然而就是在這裏,黃淮遭到了又一次否定,他不是第一次被拒絕,但卻是最致命的一次,他已經把要求放的太低,但他們絲毫機會都沒有給他,連隨便敷衍一下的心情都沒有,驅趕牲口一樣把他趕了出來。
“世界之大,難道真的沒有我的立足之地嗎?”
黃淮心裏非常難受,臉上卻露出一絲微笑,以前有人告訴他,即便心在流浪,也要保持起碼的微笑,笑一笑十年少,也不會讓心靈真正的絕望。
記不清這是第多少天尋找工作無果,不是說真的沒有工作可做,比如一些繁重或危險的力氣活,可他一來身體不強壯,也怕死,二來這又有什麼意義?將來即便不會被餓死,也可能被累死或者意外死,而且更白白浪費了時間。
等到幹不動了,那時又該怎麼辦呢?
他真的很想就這麼認命的前往工地、礦洞,忙碌起來的話,也許就不會想這麼多了吧?
“如果能重來,我要選李白……”
褲袋裏響起了鈴聲,黃淮摸出自己的嗨fai,來電顯示上,是一個他不太願意看到的名字。
“小惠。”
他接通以後笑著說道,很想像從前一樣輕鬆的調笑兩句,但是他突然發現,自己竟然除了這兩個字,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黃桑,最近過的好嗎?”
對麵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語速稍微有些快,聽不出有什麼語氣。
熟知她性格的黃淮卻知道,白惠用這種語氣說話的時候,那麼她的心情一定不錯。
黃淮把嗨fai暫時遠離耳邊,深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氣息,這才重新將聽筒靠近耳朵。
“套用一句裝逼的話吧——我隻能說我還活著。”
白惠輕笑了起來:“以你的才能,應該不會過的太差。我這邊忙,就這樣吧,一年以後我會來找你玩的,你走的時候我們說好的。”
“好……”
黃淮下意識的答應一聲,對麵嗨fai就掛斷了,聽著那一聲聲忙音,他挪動身體靠坐在牆壁上,仰起頭,兩股淚水突然決堤一樣流了下來。
離開學校一年了小惠,我那句話其實沒有騙你,我確實隻是還活著!
他無聲張嘴,唇邊有淚水流過,味道非常鹹澀,進一步品位,似乎又有點甜。
“我如果真的去工地,去礦洞,一年以後我要怎麼麵對她?是不是穿著分不出顏色的工作服,提著礦鎬或鐵鍬和她見麵?到時候兩杯咖啡的錢,恐怕她都不會讓我來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