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古往今來,社會百態,就算是史學家眼裏的興盛時期,也會有陰暗與醜惡。有道是有佛就有魔,有白就有黑啊。那麼,黑永遠是黑,白永遠是白嗎,肯定不會,單靠人的一張嘴,就可以把黑說成白,把白說成黑,看官又要道,難不成這天下隻會享福之人永遠享福,受罪之人永遠受罪?客觀莫急,世事難料,秦始皇手下多少能人之士,修黃陵,祭天地,找風水,但這江山不也才維持了二十多年嗎?人算不如天算啊,佛家有雲:“人這一世,自有定數,莫問前程,當行好事。”善良的人,可能會有罪過,但是定會結善緣。
接著上回,上回說到這一老兩小,又餓又累,還挨了一頓打,無家可歸,邁著沉重搖晃的步伐,不知向哪裏走去。看著離王家大院離得很遠了,三個人就靠在幾塊大石頭窩裏,互相依偎著,春末夏初,雖然熱火了起來,但在夜晚,還是有點寒意。年小的那個已經睡著,大點的,在抽泣著,老人用幹瘦的身體,抱著兩個孩子,眼望著遙遠的星空。
爺爺自從打磨好兩個石獅子,就沒怎麼睡過囫圇覺,打了一輩子石頭,這一次的打磨,讓他在心裏擱下了一塊大石頭。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偶爾傳來幾聲貓頭鷹叫聲,爺爺披上衣服,拿著大煙袋,起身走了出去,望著月光皎潔,四下很是亮堂,便走出家門。
元艮莊依山傍水,莊口朝著東麵,中間一條元艮河,常年奔流著,水流不大,河麵不廣,但卻養育了世世代代的好多人,大河朝西,經過石灘,奔流離去,莊子南北都有山,山頂很平,叫做平頂山,老人們說,是當年豬八戒背媳婦時候,嫌棄山路不平,用九齒釘耙耙了幾下。爺爺順著河流,不知不覺就來到石灘,一手抽著大煙袋,一手摸摸拿著打磨和沒打磨的石塊。
石灘裏水聲潺潺,偶爾傳來幾聲野貓的叫聲,望著石灘裏那些大小的石頭,爺爺不知是一種什麼感覺,手藝是祖上傳下來的,爺爺很小就跟著曾爺爺學習,爺爺老來得子,有了我爹,老爹脾氣很倔,可能石匠在我們家族的緣分已盡,老爹小時候也沒怎麼好好上學,勉強在爺爺的罵聲中念完了莊上的私塾,便跟著從西麵來的外地人到山裏運煤。爺爺看著石灘的石頭,想到這手藝就此斷了,想想心裏不甚滋味,而二爺兩個女兒,不是幹這手的料,向來也沒女石匠,三爺一兒一女,兒子從小體弱多病,三奶奶也是不肯。想到這裏,爺爺隻能猛吸幾口旱煙。
有道是存在既合理,盤古開天地後,世上就留下了好多手藝,時代變遷,有的流傳著,有的永遠埋在了黃土之下,石匠這門手藝,做的多,但是像有爺爺這般手藝的,寥寥無幾了。
爺爺靠在一塊大青石上,抽著大煙袋,突然隱隱約約聽見啜泣聲,起初後背一涼,聽了幾聲,確定是有人在哭,便尋聲走去,便發現了那一老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