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紙是一個十分古老而又邪門的手藝。
通俗點來說,就是為死人服務的。
據說在這一行裏,手藝高的人做出來的紙活兒,到了午夜陰氣最重的時候,甚至可以活過來!
紮紙匠,紮鬼紙,紮來鬼紙祭陰陽。
這句老一輩們傳下來的唱語,似乎是在暗示著這個驚險行業的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我叫吳生,今年二十二歲,從小便生活在東北的一處小山村。
聽村裏人說,我是被爺爺從外麵撿回來的孤兒。
爺爺奶奶對我的身世從未提起過。
我的身上藏著一個秘密——我是一個沒有影子,沒有體溫,甚至沒有心跳的人!
從小到大,不管路過哪家門口,隻要是有養狗的,大狗小狗見到了我,都會衝著我狂叫。
村裏坐著閑聊的大娘,總會交頭接耳議論著關於我的事情。
她們說,狗能看見人看不到的東西,我是“髒東西”,所以它們才見了就咬。WwWx520xs.com
不知道他們說的“髒東西”是不是自己能夠看到的那些鬼魂?
奶奶說,我是陰陽眼,能夠看到人們看不見的東西,那些東西,被常人稱之為“鬼”。
關於我的陰陽眼,自家堂口的仙家這些年都沒能找到原因,所以便無法將其遮蔽。
村子裏的小朋友都不喜歡和我玩兒,他們說我是個沒人要的野孩子。
獨自一人度過了小學,中學,直到大學。
大學畢業後,去麵試了十幾家公司,最後都被不同的理由拒絕了。
身上隻剩下幾十塊錢時,我買了張最便宜的火車票,選擇回到山河村,過起了無業人士的生活。
在家閑著無聊時,奶奶突然對我說,要我去村頭做紙活兒的老王太太家去幫忙,順便學做紙紮,以免將來留在村裏沒個手藝。
慢慢的我也就習以為常了,不管什麼時候都是獨來獨往的,雖然我的內心也渴望能夠和正常人一樣,得到大家的關心,愛護。
和善的與人相處,可是大家都不喜歡和我接觸。
現在,我正坐在一間店鋪的櫃台後,等待客人上門。
對了,這是我自己的店,賣的是紙紮,每天隻能在晚上開門做生意,來的也不是人,但房東婆婆說,不管來的是什麼,都要接待。
因為,這是黃泉路口的規矩——不能拒客!
關於我為什麼會離開村子,來到這裏。那都要從我去學做紙紮的那個老王太太說起。
那天,我在家裏睡覺的時候,就聽村子裏又吹起了喪樂。
當時想著不知道是誰家又死了人,這是那個月村子裏死的第五個人了,心裏悄悄的祈禱,希望不要又是個小孩子。
第二天一早,我又像往常一樣,到老王太太的家裏去幫忙做紙紮。
老王太太正在屋內給紙牛刷漿糊,見我來了,還是如同往常一樣,忽視我的存在。
就連紙紮的手藝,也是我自己在旁邊看著學會的。
下意識的將視線看向屋內最裏麵的角落,那裏常年處於陰暗,一點陽光都照不到。
但是從兩年前來到這裏時,我就被那裏擺放的七個紙紮人吸引了注意力。
從那時起,我就總覺得它們對老王太太來說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就在月初,我發現,角落裏的紙人竟然少了一個。
一開始還沒有特別去想這件事,可是接連不到三個禮拜,那幾個小紙人一個一個的接連消失。
而離奇的是,算上昨夜自己聽到的喪樂,山河村已經死了五個孩子了,皆是七竅流血,不治身亡。
現在數數,角落裏麵的紙人,確實剛好少了五個。
做紙紮人有個講究,紅色的是童男,綠色的是童女。角落裏擺放的紙人正是四紅三綠。
而村子裏死的孩子,也是按照一男一女接替的死去,直覺告訴我,這件事與老王太太有關。
那天傍晚,我在院外飯後散步時,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那老太太不會是在練什麼邪術吧?
這樣想著,便不知不覺的走到了老王太太家院外。
站在院外的大樹後,見老王太太屋內的燈突然熄了,還以為她要睡了,自己白來一趟了呢。
剛想離開的時候,就聽院內的屋門“吱呀——”一聲兒打開了,老王太太從屋內出來了,而且一路沒有停頓的走出了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