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司湮所說，沒過多久，她的靈體就回到了蛋內。
瀕臨破殼這樣的重要時刻，她的靈體也不好一直在外頭亂晃，一不留神出點岔子就不好了。
司湮回到蛋裏頭了，暮璃沒什麼事，就幹脆在蛋邊上候著。
她還挺好奇，司湮會怎麼出來呢，跟小雞破殼一樣嗎？
不過這個想法暮璃完全沒有說出來，人家司湮畢竟是個鳳凰，讓她知道自己拿她跟小雞仔比，保不準真能炸毛呢。
最後事實證明一點都不一樣，大約因為是鳳凰吧，破殼的樣子都格外的不平凡，反正就是看不清。
暮璃隻能看到那顆蛋發出了銀光，並且再度燃起了那種奇特的銀白火焰。
這種銀色也昭示著司湮的蛻變，被雲霧之力進化後的寂滅之力就是這般顏色，還有司湮靈體的樣子也是。
暮璃被光芒刺的隻能擋住雙眼，等光芒黯淡火焰消失，就已經看不到那顆蛋的痕跡了。
司湮躺在那裏，翅膀將她包裹在裏麵，隻露出了頭。
她身體看起來與靈體並非完全一樣，翅膀倒差不多，毛色變成了銀色，比之前的純白似乎更讓人驚豔……想摸。
銀白色似乎給人一種金屬感，不知道摸起來的手感會是怎麼樣。
但司湮的頭發和以前沒有什麼不同，墨色的長發肆意披散著，讓人看不清她的麵容。
司湮有好一陣沒動彈，暮璃有些擔心，不知道是否有其他意外。
“司湮？”
聽出暮璃語氣中的擔憂，司湮哼唧了一聲，證明自己清醒著，也轉過頭來看了暮璃一眼。
“沒事吧？”但司湮依舊沒有其他動作，暮璃靠近了些，想撥開司湮的翅膀，看看是不是身體還有哪裏不對。
司湮攏緊了翅膀，支支吾吾的開口：“你給我件衣服。”
她急著出來，恢複的不多，光出殼就耗盡了體內的力量，現在除了體質不一樣，其餘和凡人差距也不大。
更不用說給自己變一身衣服或者變回原形，她自己倒有私庫，但那也需要耗費靈力，翅膀已經是她盡可能變出來的遮擋了。
暮璃一下子明白了司湮的窘境，也是，新生兒哪個不是赤條條的呢。
她當即拿出了一件長袍放在司湮麵前：“不好意思什麼呢，有什麼不能看的？”
“你轉過去。”司湮嘴一撇，但說出口的話實在沒什麼威力。
暮璃多少還是給她留麵子，乖乖轉過了頭。
她聽到身後翅膀動作間，羽毛的摩擦聲，然後就是衣料摩擦聲了。
司湮低低的聲音再響起：“好了。”
暮璃這才回頭，司湮就披了一件外袍，一臉無奈的站在那裏，翅膀已經收了起來。
“你翅膀呢？”
她剛才就碰了一下，還沒好好摸呢。
司湮哼了一聲，抬手揉了把暮璃的頭：“想摸麼，下次吧。”
“你答應了給我摸得。”暮璃不甘心的很，還要讓她等。
“你剛才不是摸了麼？”司湮不管，攏緊了長袍，往院外走去。
她的院子所在地勢比較高，站在院門口就能俯瞰都城。
寂滅之力困著這座城市，寂滅之力爆發，雲族覆滅那一日的場景一直在城市中重複著。
暮璃也看過好幾次，後來因為看著實在慘痛，便閉緊了院門不再出去，也就看不到了。
這也是司湮帶著暮璃來到這個院子的原因，那一日，這個院子沒有人，也沒有波及到這裏，在院子裏所能看到的景象很少。
司湮看著城市內的景象，這個時候暮璃也不再和她玩笑，沉默著站在她身邊。
這大概是司湮最痛苦的過去，對於族人的覆滅無能為力，自己還被寂滅之力侵蝕，開啟了之後近乎神憎鬼厭也讓她承受不知多少痛苦的一段人生。
暮璃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司湮，因為現在的司湮已經能講故事一般，用平靜的口吻向她講述這些過去了。
“很多雲族人的靈魂還困在這座城市。”司湮突然說道，“我要釋放他們。”
“恩，你可以的。”暮璃隻是這麼應道。
她不知道現在的司湮算是如何實力，但看雲絕她們的反應來說，應該是十分值得她們期待的，總歸很強吧。
司湮想要做的事，總歸也做得到吧。
不過，現在的司湮好像還是恢複力量為重。
暮璃沒提這個，司湮自己肯定也明白。
“我還需要一段時間恢複，然後就可以離開這裏了，多謝你一直陪著我。”司湮又揉了把暮璃的腦袋。
暮璃低垂著眼，也沒有反抗，就是眼角餘光忍不住瞥了眼司湮的背後。
司湮輕笑著回頭回到院子，暮璃輕歎了一聲，卻見一根羽毛飄落在自己麵前，回過頭，銀白翅膀再度展開。
“呐，給你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