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荷妃的話夏王爺也有些驚訝,同僚的誇讚能讓他覺得很有麵子,荷妃的話明顯言過其實了。
蘇槿泡茶的手藝確實不錯,但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同宮裏那些老茶師相比。
夏王爺想了想,蘇槿的茶藝,那還是老王爺發現的,他便嗬嗬笑著把問題丟給了老王妃“這丫鬟可不是我培養的,她原本是母親身邊的丫鬟,因為偶然,才發現她會泡茶。”
老王妃倒沒想那麼多,隨口道“不過是個丫鬟,哪有什麼培養。”
幾人正說著,蘇槿將鐵觀音端上來,荷妃接過品了一口,似是極為享受“唇齒留香,這鐵觀音確實是茶中上品。”
她看著蘇槿問道“你是哪裏人,聽口音不像京城人士呢。”
蘇槿垂下眼,心裏一驚,這個荷妃好敏銳,她在京城生活了很多年,一般人根本聽不出她口音的區別,這個荷妃卻一語道破。
“我也不記得自己祖籍是哪裏了。”蘇槿摸摸頭,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很小的時候娘親就帶我到京城了。”
注意到蘇槿提的是娘親,荷妃心裏更緊了“怎麼是娘親帶你進京?你父親呢。”
“父親早亡,蘇槿並沒有見過父親。”其實這也是實話,記憶中始終沒有關於父親的。
“哦。”荷妃點點頭“也是個可憐孩子。”
接下來的時間裏,荷妃沒有在提過蘇槿,一家人一起吃了頓看似祥和的午膳。
“哥哥,那個丫鬟不能留。”
夏啟明手裏拿著一首詩,他想征求一下父親的意見。看看這首詩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不期然聽到了姑姑的聲音。
“你是說蘇槿?我看剛才你對她很有好感。”夏王爺有些意外,他怎麼也想不到妹妹要和自己單獨談談說的是這個事情。
荷妃歎了口氣,她坐在椅子上,右手輕輕撐住自己的額頭,似是極度疲憊“哥哥,你可知為何我會盛寵那麼多年。”
“自是你聰慧動人得到皇上的寵愛。外加我們夏王府的相助了。”夏王爺理所當然的回答。他不知道這和蘇槿有什麼關係。
荷妃苦笑著搖頭“帝王心是最難測的,當今皇上又不是癡情之人。”
“你的意思是……”夏王爺凝重起來,看來妹妹得寵另有玄機了。
荷妃痛苦的閉上眼睛。開始回憶那段恥辱。
“玉兒,是你麼。”當年的皇上還隻是年輕氣盛的太子,他一把拉住前麵的女子,後麵跟著的太監急匆匆的跑著“殿下。殿下。”
跟著母親進宮來朝拜皇後的荷妃驚慌失措的行禮“參見殿下。”
太子卻有些失望,鬆開了手。但還是禮貌的回禮“是我唐突了。”
很快荷妃就入宮成為了太子側妃,從懵懂的滿心愛戀的少女一步一步成為精心算計的寵冠後宮的荷妃娘娘。
沒有人知道她曆經了多少痛苦,那個男人,那個看著她對他說出誓言的男人。要怎麼承認。承認他訴說的對象並不是自己,而是那個玉兒。
玉兒,玉兒。多少次深夜,那個覆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一遍遍喊著那個名字。充滿了深情,她想把他推下去,奈何……她不僅僅是她,她的背後還有整個夏王府,惹怒了皇上夏王府也會被牽連。
她學會了麻木,也學會了權勢。
皇上就算愛著那個他口中的玉兒又能如何,他的身邊躺著的是自己,而不是那個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玉兒。
憑借著皇上的寵愛,她在後宮也可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連皇後都要避其鋒芒。
但是,今天那個小丫鬟的出現,讓她嗅到了危機。
夏王爺怔怔的聽著,他沒想到妹妹在皇宮過的是如此的苦。一直以來妹妹向他們展示的都是她光彩照人的一幕。
荷妃說道最後自己也有些哽咽,她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鎮定的說“今天那個叫蘇槿的丫鬟,和我長得確有幾分相像。”
這些年來選秀進宮的女子,能得到皇上幾分垂憐的不是高官家的女子就是長得和自己的眉眼有幾分相像,不,應該是和那個玉兒有幾分相像。
高官女子那是因為皇權所需,那長得神似,毫無疑問,那是皇上的個人喜好了。
“她不過就是王府裏的丫鬟,哪有什麼機會麵見天顏。”夏王爺得知了妹妹的擔憂,寬慰道“你太小心了。”
“不,我是擔心——”荷妃頓了一下“她是那個玉兒和皇上的女兒。”
皇上的女兒?流落在外的公主?夏王爺和躲在外麵偷聽的夏啟明同時呆住了,這怎麼可能麼。
雖然一開始看到蘇槿夏王爺就覺得此女有些不同,隻是看她尚且安分,後來又會泡茶看起來也機敏,這才將她留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