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難道是那東西握著兵器殺人的?”
從乾下意識地說道,又反應過來不對。現場已經搜索過了,根本沒有什麼利器,除了林清那把水果刀。不過那刀子那麼短,就算有再大力氣也不能平整地割下頭顱,所以那東西應該是一個長條的利器。
他看著幾人,嘴角扯了扯幹笑道:“你們說的危機還沒解除是什麼意思?難道說還有一個凶手?”
奚淵搖頭,平淡地說了句:“凶手隻有一個,不過我們抓到的,並不是殺害那些人的真凶。”
“從隊長,剛才我們已經說了,那裏麵的怪物就是一個空罐子,沒有思想沒有靈魂,就像是一個傀儡,背後牽著線操縱的另有其人。”
林清摸了摸下巴,眯著眼補充道:“也許並不是一個‘人’。”
從乾聽得雲裏霧裏,李堯哈哈笑了幾聲:“瞧你們把從隊長忽悠的。不過聽你們這麼說來,事情還真有點棘手。師弟,我已經請示師父,他也聯係了各派掌門人,挑選了精英弟子來協助我們調查,畢竟,人多力量大嘛。”
果不其然,下午就來了一對姐弟。他們隻和奚淵李堯對了身份令牌,就不再出聲,完全沒有搭理林清和從乾這兩個局外人的意思。
眾人也沒計較那麼多,天色已經暗沉下來,林清敏銳地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息靠近。那種如同附骨之蛆的寒冷刺痛讓林清感到莫名地熟悉。所有人精神都高度集中,聚精會神地觀察著別墅,阿傑早早被奚淵用道法隱蔽起來。
彎鉤弦月被烏雲遮蓋,迷迷蒙蒙的霧氣像是毒蛇一般從四麵八方鑽進客廳。阿傑的方向傳來一聲利刃刺破肉體的聲音,林清立刻起身前去查看,卻什麼也沒有發現。等她轉身想要離開時,周圍已經彌漫著濃厚的霧氣,她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隻好摸索著前進。
摸著摸著,麵前好像出現了一個門的輪廓,林清遲疑地將手放在冰冷的門把手上,咬咬牙,“哢嚓”一聲扭開了房門。
門後入目皆是純白,林清看見一個光頭女人,正微笑地看著她。
“你來啦?我這裏留著的一個雞腿,快吃吧。”
女人拿出塑料袋包裹著的雞腿遞給她,蒼老的臉上是慈愛的笑容。她麵色灰敗,嘴唇烏紫,和記憶裏母親最後的樣子一模一樣。隻不過那時候母親是毫無生氣地躺在床上,而現在,她把一直留著的好東西遞給了自己,就和過去的每一次一樣。
林清僵硬地接過雞腿,女人催促道:“你快吃,一會兒涼了。”
那雞腿裹著一層麵皮,林清剝開塑料袋,慢慢吃了起來。漸漸地眼前開始模糊,雞肉包在嘴巴裏咽不下去,她也依舊機械地大口咀嚼著。
女人焦急地在她嘴邊攤開手掌,有些埋怨道:“吃那麼快幹嘛!又不是有人和你搶,趕緊吐出來!”
林清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她緊緊地抱住女人,嚎啕大哭:“我想你,媽!媽,我好想你,為什麼你們都要丟下我,媽!”
她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抱著的這具身體溫熱,會和她說話,不再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這是林清最渴望的,她現在寧願舍棄一切,都要回到母親身邊。
女人溫和地看著她,像是看著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她輕輕撫摸著林清的頭發微笑道:“我的女兒,長大了。你記得媽媽和你說過的話嗎?我永遠不會丟下你的,我會化作春風,在春天親吻你的臉頰;我會化作夏雨,在炎熱的酷暑給你帶來清涼。我是秋天的碩果為你帶來食物,我是冬天的暖陽為你驅散寒冷。我會永遠陪在你的身邊。”
“可是,我找不到你了 ,媽媽。”林清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她怔愣地看著母親,有些焦急地說道:“我把你的身體分給了其他人,你會怪我嗎?”
“你做的很棒,我會一直愛你的,你忘記了嗎?”
女人蒼白凹陷的臉上露出了林清熟悉的溫柔笑容。她的身體漸漸虛幻起來,林清死死地攥住她的手,無助地搖頭,乞求她留下來,“別走,媽 別走!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我會聽話懂事的,你別走 ,別丟下我。”
林清無力地跪倒在病床前,她哭嚎著,內心的堡壘漸漸崩塌,無數尖利刺耳的聲音在誘惑著她摧毀這個世界。林清的眼淚還掛在睫毛上晶瑩剔透,臉頰上鮮紅的詭異花紋若隱若現,邪肆恐怖。
突然,一陣柔和的微分拂過她的臉頰,像是一雙溫柔的雙手輕輕撫摸著林清。她瞬間清醒過來,眼神銳利地看著純白的病房。周圍響起細微的“哢嚓”聲,林清眼淚落下的地方出現了一條縫隙,接著縫隙越來越大,越來越多,整個房間都開始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