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非有不滿,而是我對小師妹隻有同門之誼,並無男女之情。”
奚淵筆直地跪下,他低頭,看起來處於劣勢,可葛正鬆從小帶他長大,自己徒兒是什麼倔強性子,他再清楚不過。
“好好好,你如此執迷不悟,那就跪在這裏好好反思!要是不想清楚,就別給我出來!”
葛正鬆甩著袖子離開了,奚淵麵色不變,依舊緊抿著嘴巴跪在祠堂。躲在一邊的李堯看著氣衝衝走出來的師傅,左看右看就是找不到奚淵,心裏反應過來可能出事了。他咳嗽一聲,裝作自然地走向葛正鬆。
“你嗓子怎麼了,有病就在房間裏待著,出來亂晃幹什麼?”
葛正鬆正在氣頭上,連帶著也沒給自己這個成天吊兒郎當的徒弟什麼好臉色。好在李堯臉皮厚,這點訓斥對他來說不癢不痛,他嘻嘻笑著湊上前去,“師父,幾日不見甚是想念,我和奚師弟還有靈靈準備在一起吃個飯,奚師弟呢?”
葛正鬆瞥了祠堂一眼,然後對著嬉皮笑臉的李堯警告:“跪著呢,我告訴你,別想著給他送飯送水,要是被我發現了,兩個一起罰!”
“是是是,我知道了。”
看著葛正鬆離開的背影,李堯眼珠轉了轉,痞笑著自言自語:“你不讓我送,那讓小師妹送不就行了,李堯,你真是集帥氣與智慧一身,趕緊找小師妹。”
李堯立刻去找了靈靈,把奚淵罰跪的事情和她說了。
“師父也太過分了,師兄還受著傷呢!怎麼能讓他跪祠堂呢。”靈靈跺跺腳,“不行,我得想辦法給師兄送些吃的。”
然而她低估了這次葛正鬆要懲罰奚淵的決心,門口有專人看守,還下了隻有他一個人能進去的結界。靈靈怎麼央求都沒能踏進祠堂半步,她發脾氣:“都快一天了,師兄一口飯都沒吃,他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們擔得起嗎?”
“靈靈姐,不是我們不給你這個麵子,師父說了,誰來都不讓進,否則就把我們趕出去。我們這也是沒辦法了。”
靈靈看著兩人油鹽不進地樣子,不得已隻能去找葛正鬆求情。她火急火燎地推開書房的門,氣惱道:“師父,你都關了師兄那麼久,他身上還有傷,你就把他放了吧。”
“他願意跪著,那是他自找的。”葛正鬆哼了一聲,“我讓他當宗主,他不當,讓他和你結婚,他也不願意。讓他跪祠堂,就是好好反省一下他自己。”
靈靈傷心地說道:“師父,師兄他說了不喜歡我是嗎?”
葛正鬆緩和神色安慰道:“他是什麼性子你最清楚了,那小子根本不懂什麼時候喜歡是愛,他就是心思沒有放在振興道教上,不願意被管束著。”
“我不管,我就要和師兄在一起。”靈靈抓住葛正鬆的衣袖哭訴道:“師父,我很早就喜歡師兄了你是知道的,你一定要幫我啊。”
葛正鬆撫摸著靈靈的腦袋,慈愛道:“放心好了,靈靈,我一定會讓你得償所願的。”
奚淵跪在祠堂已經一天一夜了,因為長久沒有進食,他的胃像是被人用手扭在一起,疼得麵色發白。奚淵小口小口地呼吸,試圖緩和自己的痛苦,他摸了摸口袋裏的糖果,臉上慢慢露出虛弱蒼白的笑容。他死死地攥住手裏的糖果,糖紙的每一個褶皺都在手掌上留下了痕跡。奚淵疼得死死咬住後槽牙,終於忍不住緩緩倒在了地上。
“師父,師父,奚師兄昏過去了!”
守門的兩個人幾乎是跑著來的,道門裏禁用法術,兩人從祠堂跑到正廳,臉上都是汗水。客廳裏的李堯聽到這話擔憂極了,他當即跪下為奚淵求情:“師父,奚淵有傷在身,即便要罰,他已經跪了那麼久,也該知錯了。”
葛正鬆心裏又是擔憂又是後悔,他知道那孩子倔強,可沒想到這次居然能抗爭到這種地步。他順著李堯的台階下來,立刻跟著幾人去祠堂帶走了奚淵。
李堯緊緊跟在一行人後麵,他看見昏倒在地的奚淵,搖搖頭,內心問道:奚淵,你這是何苦。
等到兩人將奚淵抬出祠堂,他才注意到暈倒的人手裏死死攥著什麼。李堯跟上,偷偷用了巧力將那東西拿了出來,仔細一看,竟然是幾顆包裝花哨的糖果。李堯擔憂地望著被抬走的奚淵,收起心思便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