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地睜開眼睛,首先入目的是一張老樹皮。樹皮?!呃,原來這是一張臉啊,隻是這臉上——皺紋實在是太多了,多得都快看不見了五官,眼睛,鼻子,眉毛完全都被皺紋完全得掩蓋掉了,再加上棕色的膚色,天,這是一副怎樣的麵容啊!
李天張開眼後腦袋裏什麼也沒想,非常幹脆地又暈了過去。那個罪魁禍首此刻卻是迷惑地摸摸自己的臉,滿是不解地自語:“我現在有這麼可怕麼?這小夥,真是的...”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李天慢慢地想清楚了處境,周身地疼痛告訴了李天:他還沒有死。馬上忍著痛楚坐了起來,自己正在一間略顯空蕩單調的小間中,正對著李天一個大大的“道”字龍飛鳳舞地書在牆上,身下是一張非常古樸的大床,床前還有座十分大氣的香爐,高足有五尺,上頭青煙寥寥,一股幾不可聞的香氣讓人聞了很是舒服,整個人都完全地放鬆了下來。
“咯吱”,“誰?”李天警惕地問道。一個高高瘦瘦的身影推開門走了進來。進來的是個老人,看起來已近古稀之年,但精神卻很健爍,容貌清奇,身著一身清爽的道袍,看似道行不淺的樣子。
老者見到李天已經醒來,開口道:“嗬嗬,小娃娃,醒了啊,那就是沒事了咯?果然是年輕人啊,哈哈哈。”
爽朗的笑聲消除了李天大半的敵意.“是你...救了我?”
“嗬嗬,是啊,幾天前采藥卻看到你倒在河邊,就把你帶回來了。”
“那......那你有看到一個年紀與我相仿的姑娘麼?”李天焦急地問道,眼中滿是希冀。
“女娃娃?嗯...沒有吧,沒見到。怎麼?她是和你一起的麼?”
“是嗎......晴兒......”李天失神地喃喃著。老頭一個人在一旁十分興奮地問這問那,李天卻什麼都沒有聽進去,此時他心中想的隻是:晴兒,既然讓你走了,老天為何卻又要把我留下來了?為什麼......
老頭心知李天很久沒有進食了,擔心他的身體,端來了一碗稀粥,無論老頭又是叫又是推的,李天卻不見有什麼動作,隻是楞著,最後老頭隻有一勺一勺地喂進李天的嘴裏,李天對此也不拒絕,這一副場景倒有三分可笑更有七分悲涼。
李天在渾渾噩噩中過了三天,老頭倒是十分熱心,三天來每天都來和李天胡侃一大通,也不在意李天一言不發,隻是一個人繪聲繪色地講得興高采烈的,一日三餐也都由老頭一口一口地喂著,希奇古怪的藥丸更是吃下去了一大堆。
這日,老頭閑來無事,又跑來李天房裏,開始繼續起昨天未完的演說:“話從那年說起,那時我還是個英俊的小夥子......”“騙人。”“什麼騙人?我,我——呃?啊!你——你怎麼開口講話啦,啊——啊——”老頭張大著嘴巴,手指著李天半天說不出話來。看著老頭的樣子,李天嘴角不由露出了老頭從沒見過的,帶點邪氣的笑容,心下非常感激這看似瘋瘋癲癲的老頭。
李天這三天已經想通了不少,是的,他還要活下去,還需要他去為劉晴兒報仇。段玄自負囂張,他卻要張狂叛逆;段滄海位高權重,他卻要權勢滔天。他心裏暗下決心:我李天要比任何人更囂張,更強大,更尊貴,——捏了捏左手,仿佛還一直拉著劉晴兒的手一般——更幸福......
老頭自己介紹說他是個道士,入門前姓張,道號三豐,具體的歲數早已經記不清了,但想來百來歲總是有的。
看著年齡看似隻與弘法相當的張三豐,李天對後麵的這些瘋言瘋語自然是直接過濾,但當聽到張三豐提起他的獨門技藝時,就來了興趣,在李天看來,一般這樣的隱居人氏大凡都是些高手前輩,還未開口拜師,張三豐卻已先提起了收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