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司徒瓊那次雙耳便再也聽不見了,難到這些天以來你都沒有發現嗎?”歐陽直言告訴他,站起了身拿過榻邊圓凳上的藥碗準備離開。而聽到這一消息的景辰是徹底的無語驚愕了。
“你該好好珍惜她,這樣的女子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有機會遇見的!”歐陽轉身時還是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希望景辰能好好對待子離,畢竟如今的他因為有她在身邊而另所有傾慕子離的人而羨慕。
景辰沒有說話,垂低了眼簾將眼裏深邃幽濃的眸光壓下,放於榻邊的雙手已是握緊了拳,太過用力都讓指骨透著失血的青白。是他大意了竟沒有發現她聽不見了,這樣的事竟然還要旁人來提醒告訴他,他……當真該死!
景辰心裏自責難耐,為了自己的疏忽,也為了那一次蕃息園自己的愚蠢行為,更為昨夜子離對他的有情有意而深深內疚著。他知道此刻的子離已是回到了幽蘭閣換衣休憩,也知道她才離開不久,可想要見她的念頭卻是越來越強烈。
他的思念在心裏快速蔓延,被他所想的女子卻是安靜的坐在幽蘭閣的廂房軟榻上,看著從伏月殿離開時宮婢遞給她的信。
這封由端木淳親筆寫得信裏麵隻有短短數字:盼來生與卿共攜!
他是在提醒她,若是有下輩子,他要她的心!
子離出神的端坐在榻上,右手捏著那封信垂落在雙腿上,榻邊的信封裏裝著的東西露出了一角,這是代表相約來生的一個錦囊,名為再續緣,它隻有在洛城月老廟中才能求得,如此看來端木淳去過洛城,更是以堂堂七尺男兒身去求了這樣一件該是女兒家比較看重在意的東西,而他對她的情意看似輕卻是尤為的重!
子離凝神很久,她將信與東西收好後起身離開了自己的寢殿前往伏月殿。
此時此刻她也是沒有了睡意,換上了一身幹淨典雅的蝴蝶蘭宮裝,淡紫中略微帶著些許的白色,碎碎小桂花刺與裙身,腰束同色披帛,一肩青絲鬆垮挽起未有任何發簪作為點綴,絕美容顏未施粉黛卻如雪蓮般白皙中帶著微微的粉色,移步間風華再生,姿態卓約!如此佳人可傾國傾城,每一個見到她的人都會在心裏或讚歎或嫉妒她所擁有的美貌,也了然帝皇傾心於這樣的女子是無可厚非的事。隻是他們不知,帝皇最愛的並非她的絕世美貌,是她由內散發而出的冷然氣質,當年年少時他就被她拒人千裏的冷漠所吸引,如今也是這樣,也許這就是緣!
一路上宮婢們見她就行禮,恭敬之態一直到子離稍稍走遠他們才敢起身,這一切子離雖看在眼裏卻沒有多言一句,宮裏的世態炎涼、阿諛奉承她也是見怪不怪了。
就在景辰思念她至深時子離來了,殿門被推開的那一刻已是躺下的景辰還有些惱,他不知又是誰這般不識相的前來打擾他。
“出去!”一聲低沉的嗓音在腳步清晰時驟然響起,子離還未走到榻邊便被他突如其來的冷喝聲止了腳步。
屬於她身上的淡淡幽香時有時無,景辰劍眉擰得更深,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才聞到屬於子離身上的清雅香味又再次低語咒罵道:“該死!朕……”他睜眼側過腦袋看去,見真的是子離來了,剛才說到一半的話硬是讓他咽回了肚子,神色也由不置信轉為淡淡的欣喜,對著站立在不遠處的子離輕喚道:“悅兒,你怎麼來了?”說著已是想要起身坐起來。
子離見他屈肘時的動作頗為吃力,邁開腳步走到榻邊傾身扶他。
“別!小心手掌的傷口再裂開!”景辰都已經這麼說了,可子離還是傾俯著腰身雙手去扶他。
景辰不敢將自己的身體繃緊讓自己坐起來,生怕弄傷了她。稍稍坐起後他便輕握著她右手放於掌心,細細的看著她。
“剛才嚇到你了吧!”深知剛才自己的口氣很不好,景辰小心問著眼前的人兒,他可不想在她眼裏、心裏隻有自己暴躁冷酷的一麵,雖然這樣的一麵她早已熟知。
子離盯著他的唇,淺淺揚唇搖了搖螓首。
她以為自己不露痕跡的睨看著景辰的唇瓣他就不會察覺她已是聽不見了,在歐陽告訴他她失聰了時他的心有多懊惱,有多自責!可他也知道這一切都無法代表什麼,即使他追悔莫及卻依舊不能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