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景辰低弱的喊著他的名字,自己想要起身幫忙卻是無力為之。
明顯的不是他的對手,此時皇宮內的侍衛也越聚越多,長時間的打鬥對今夜潛入皇宮的黑衣來說極為不利,在此刻占據上風時黑衣首領看向一旁的景辰,眸子裏跳動的光亮是譏諷、更是滿心怨恨即將可以得到發泄的快感!
這一天他等了十年,本是隻有家仇的他如今又加了一筆情債,今夜他就為了冤死的東方一門,也為了在宮中屢屢受傷害的子離將心中的怨氣全都發泄出來!
月色依舊柔和皎潔,可世間卻總是有著肮髒存在,那血腥味道遲遲不散,殺戮仍在繼續,漫天的箭羽接近不了墨軒的身,如今這場廝殺隻有在帝皇歸西時可以得到完結……
墨軒手中的劍好似已經等不及想要品嚐一下這座皇宮主宰的血液,他看著臉色蒼白已是沒有反擊之力的景辰他不屑,隻是也不會同情的饒過他!他想要殺的人,隻有一條路可以走,也唯有一條死路可以選!
劍光粼粼,耀眼的光芒在半空中劃出,那一道絢爛的光亮帶著死神的召喚,也帶著景辰一心想要結束的錯誤生命……
絲毫沒有染上懼意的蒼白俊臉上反倒揚起了釋然解脫的笑意,景辰看著墨軒迎麵襲來的利劍緩緩閉上了眼睛,欣然接受著墨軒刺出的泄恨一劍。他不去看也不去聽周圍的那些驚恐叫喚聲,隻想著結束吧……結束……
歐陽見景辰非但未有反擊起身的動作,反倒一心求死的模樣心裏驚得大叫出聲道:“發什麼呆,景辰……”睜大了鳳眼急喚他的名字,更是在同一瞬間歐陽不顧自己渾身疼痛的身體單手快速撐地欲要趕去阻止,可他的動作遠不及墨軒手中揮劍的動作,更是無法令銀麵下的嗜血眼神收回,一切都是那麼的快……
在一道冷冽急速的劍光揮斬下破膚聲也隨之響起,隱隱還有一絲呢嚀聲溢混合在裏麵。溫熱的血液順著劍身緩緩墜落在地,一滴一滴的嫣紅在夜下妖嬈,點點的刺目顏色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傻了眼睛。
剛才他們來不及叫喊,更是來不及阻止,在漫天飛射的箭羽中好似他們幾人呆的那一塊地方是不被打擾的,隻是……也隻是在剛才那一刻以前而已!
當一切無法阻止的發生後一旁還未及時趕上前的歐陽驚愕的張著嘴巴發不出一絲聲音來,他呆站在原地看著絲絲的嫣紅落地、看著墨軒依舊執著那把被月色鍍上森冷銀光的寶劍刺入子離的身而染痛著他的眼睛。他看不到此刻墨軒麵部的表情,卻能將子離臉上閃過的每一個神情看的清楚非常。剛才那瞬間,在墨軒長劍對準景辰心髒刺去時一道雪白的身影霎那飛出,如絮的身姿讓睜開眼睛的兩個男人瞧得仔細,隻是墨軒手裏的劍已刺出來不及收回,而歐陽也是驚恐的一口氣哢在了喉間未能發出一絲聲響來。
渾身僵硬不知如何是好的墨軒傻傻的看著眼前的女子,麵具之下的那雙狹長利眼裏已是沒有了剛才的犀利冷漠,有的隻剩被驚嚇過後的恐慌心亂……他沒有想到子離會這樣突然跑出來,更是沒有想到在這個男人的生死之際她竟會用自己的性命袒護著她身後的那個男人……如此,他雖無意傷了她的身,可她也無意傷他的心——至深!
剛才那一劍墨軒是用盡全力所刺,下手的力道絕不留情,誓有不取景辰性命不罷休之態,可在他看見那道如雪花飄飛而來的身姿時他還是在瞬間收了力道,劍雖入子離的肩頭卻也不深。
子離擰著黛眉咬著貝齒忍痛不讓自己再發出一點聲音,她同樣望著眼前為自己兩次進宮的男人——名為墨軒的男人,心裏在激起千頭浪!她左手緊握劍背的掌心已是血肉模糊,克若不是她用力握住凜冽揮下的劍身緩衝力道,這已是收了力道的一劍定是還會刺穿她的細弱肩頭。
在子離抿唇將劍抽出自己身體時一直錯愕惶恐的墨軒終於啟口出聲了,他看著鮮紅從她的肩頭流出沾染白如雪的宮裝時,他問:“為什麼?”無力再握起的劍頓時垂地,劍尖叮的一聲敲在地上有著劃破心髒的尖銳之聲,而他的問話卻是低沉有力,帶著不加掩飾的傷痛與不甘!他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救景辰,這樣一個屢屢傷她的男人值得她用自己的命來護嗎?還是說……是自己一直在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