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都沒有看身邊的景辰一眼,好似在這個地方一直都隻有她一個人,如今在她的眼裏看不見別人,更是不願看見他。
擦身而過時景辰拉出了她的手腕,他不喜歡她無視自己的存在,不喜歡她以沉默的方式來對待他。
“放開!”她輕聲說著,嗓音無力低沉,眼瞼眨都未眨,依舊是沒有看他。
“你不高興大可說出來,別用這樣的口氣和朕說話!”景辰低吼著,他受不了她這般對他,明明他就站在她的麵前,可是在她的眼裏他竟是看不見自己的身影。這樣的無動於衷讓他的心緊緊擰著,這樣的窒息與不安讓他難受。
“放開!”她又淡淡說了一遍,聲線與剛才一樣毫無改變。
景辰惱了,他用力掰過子離的身體攫住她的下巴讓她正視自己,微眯的眼裏有著糾結,看著她他的心都會痛。
“為什麼要傷她,為何你要三番四次的傷她?”到底是什麼原因要這麼做?
景辰隱忍著問著,他很想知道是什麼樣的原因會讓這冷清女子三番四次的目露凶光殺意不掩的全都展露人前!
子離看著他的薄唇,那菲薄的唇張合著,卻是在問她為何要傷人?
她神色平靜依舊,清淺的嗓音聽不出一絲起伏,“皇上來是為了治我的罪嗎?這一次你是要將我仗斃……還是要讓我淩遲?”
“該死!”景辰低咒出聲,一手緊扣她穿著潮濕衣裳的細腰,力道之大恨不得能將她勒得窒息好讓她能有些反映。
景辰雙眸有怒,對著子離揚聲吼道:“告訴朕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我要她死,要她為凝霜陪葬。我這麼說你會滿意嗎?”她問得很輕,即使說出他想要知道,她的話語也還是平靜的讓人不悅。
“凝霜是誰?”景辰接著問。
“一個身份低賤的宮婢。”
“你為了一個宮婢竟要殺她?言子離,你是不是瘋了?”景辰不敢置信平日冷漠沒有多餘表情的女子竟然會如此。
“宮婢就該死嗎?宮婢就不是人嗎?那我呢?我在你眼裏是什麼?”子離連連問著他,清眸裏清亮一片,如今不管是什麼樣的話語她都是這般的淡然,即使在說到自己時也是淡淡的好似在說著別人一般。
“你是朕的女人!”他說的肯定,灼亮的眼緊盯著她,從進入溫泉屋到此刻他知道她已不是前幾日那溫柔的女子了,一連幾日的幸福也許在她轉變時已是在悄悄不見了。
子離看著他,他的回答讓她想笑,隻是,她沒有。
她推開了他身,掙紮出他鉗製自己身體的臂膀,看著他麵無表情說道:“在你眼裏我和凝霜一樣隻不過是身份低下的宮婢,你的女人隻會是那些高貴的忠臣之女、將門之後!她們的死活才是你看重的,隻有她們才是你的女人,而我……永遠都不會。”她說著,平靜無波的話語卻在景辰的心裏砸出了層層的漣漪來。她的那聲‘永遠不會’一直在他耳邊回響,今日的場景宛如那日睡蓮池畔,她也是說自己今生永遠不會踏入他皇室之門,那一聲鏗鏘有力、含淚而說的‘天誅地滅’就似一把利劍直插在他的心頭。那一****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在意她說出的那句話,可是今日的他知道。因為他愛她,他不能接受她斷然決絕的說出永遠不會與他有瓜葛的話語,這樣的話會讓他的心承受不了。
他上前一步想要拉住她,可是子離卻是向後退了一步不讓他再觸碰自己,一瞬間景辰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
“你是否已經後悔成為朕的女人?”他垂下手收緊掌心看著她問著,眼裏的陰霾濃鬱的壓人氣息。
“我後悔為何要認識你!你我之間是不該相識的!”她說得平靜,早在八年前她就不該接受他的幫助讓他陪著自己在雨中尋找夜華珠,不該貪戀他掌心傳來的溫暖,更是不該答應他等他五年。若是沒有以上的那些,也許如今的她就會像平常女子一樣,在十六歲那年因媒妁之言嫁與別的男子,即使沒有感情至少也不會如此的痛苦。
她的回答輕描淡寫,卻是如雷響徹在他心頭,震得他身體都有些站不穩。
這個女人總是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用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話來傷他,而他也總是會如此的在意和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