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昏迷的這幾日中端木淳來過,因為不能在宮裏待太久,每一次來與離開他的劍眉就一直緊蹙著,他記得子離說過,若是愛她就證明給她看,而她的證明卻是讓他忘記她。
他做不到,可是又不想讓子離知道,所以他隻能選擇將自己的感情全都藏起來,讓外人看來他是放下了、不愛她了,隻是這樣的深情又怎麼是說忘就能忘的呢?
今日,他又瞞著端王爺偷偷的進宮,在歐陽的幫助下他才能單獨的留在房裏陪著昏迷的子離。看著榻上沉睡不起的女子他的心是那麼的痛。他輕撫她絲滑如玉的臉龐,在她的額前為她理了理黑亮的劉海,眼裏的神情專注而柔和,手下的動作更是輕柔至極。
他的心在喚著她的名字,一聲聲子離是他對她的思念,是對她愛莫能助的悲泣。他痛恨自己地位的卑微,更是恨自己沒有能力帶她遠走高飛!就連來看她也是這麼偷偷摸摸,讓他覺得自己是那麼無能!
“對不起!”他從喉間溺出了一聲道歉的話語,短短三個字卻讓他的心在流淚,可是,他何錯之有?
他沒有對不起她,傷她身心的是別人,一直都是那個男人,那個說已是愛上她的男人!
她是如此的完美,會讓外人看了想要守護,想要疼惜,可惟獨他,曾經的戀人卻一改當年的柔情,遺忘曾經的誓言,屢屢傷她……
身心都累了,她希望自己能夠沉沉的睡下去,永遠都不要醒來,就像滿足某些人的願望一般能都長眠地下,這樣她不會孤獨,因為她可以去山水之間,可以回到曾經,而那時她的身邊有爹爹!
好想好想就這樣睡著,可為什麼耳邊的聲音漸漸清晰了?感知也是這般的真切?
她聽到有人一聲又一聲的低喚著她的名字,感覺到那人溫暖又略顯粗糙的指腹在她眉眼間緩緩輕劃著,那是如此的溫柔,讓人會忍不住想要睜開眼睛看看是誰如此心疼她。
蒲扇似的眼瞼顫了顫,沉浸在悲傷中的端木淳還未發覺,直到那雙清靈卻像是有著迷蒙薄紗在裏麵的瞳眸一怔不怔的看著床榻頂端時,端木淳全身流淌的血液停止了。
他愕然的看著睜開眼瞼的子離,張開的口發不出一絲聲音,輕撫她臉頰的手同樣僵住了,久到子離側首看他,他才有了反應。
“你醒了?哪裏還痛?”他緊張問著,傾身睨著她不願眨眼,他好怕自己現在看見的是幻覺,是自己太過思念她而產生的錯覺!
子離沒有說話,有些吃力的抬起手,才剛剛舉起時端木淳已是將她的柔荑包裹在大掌中,明亮的眼是心疼,不能名言的心疼!
“你……怎麼……來了?”她困難問著,看著他眼裏的沉痛知道自己多問了。
子離扯了扯嘴角,動了一下被他抓著的手掌,端木淳便馬上放開,垂低眼簾看著,不知道她需要什麼。
自由的手撫上了他的俊臉,她用自己的手背在他臉上輕輕劃著,看著他,她在笑。
這個男人啊,曾經被她狠心決絕的男人,直到今日還是這麼癡情!難道他就不記得自己曾經對他的傷害嗎?
“你恨……過我嗎?”讓他成為皇城三年的笑話,這樣的侮辱他可否有恨過她?
“沒有,一刻都沒有!是我自己不夠好,是我不好……”端木淳明白她的意思,她是那麼完美,能配她的男人也該是最優秀的,所以是自己不夠好,不夠優秀!
子離聽來笑了,有些淒美的笑顏隨著她眼角滑落的淚一同綻放!
“傻瓜!”她輕喝著,卻沒有任何責怪之意。她是在心疼這個男人,癡心絕對,無怨無悔!
剛剛才醒來的子離渾身無力,在到了服藥時間時歐陽也進入了房裏,看見榻上已經醒來的子離他也是心頭一怔,轉而是不加掩飾的高興。
他大步邁去,什麼也沒有說就坐在了床口,伸出修長的指搭在她的皓腕上,星眸灼亮盯著她。
“怎麼樣?”一旁的端木淳問了,他想要知道自己愛著的女子是否已經沒有任何生命危險了,這次醒來是否證明她已是沒事了。
“脈象很平穩,沒事了!”歐陽為她理好袖口,將她的手臂放進被褥中淡淡說著,倒是端木淳長籲了一口氣,像是壓在心頭數日的大石安然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