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半垂眼簾,盯著地上的那株不知是不是他們要找的草藥端倪了半天,在無法確實時他啟口問出了聲。
前處不遠的地方男人聞聲轉頭,沒有走近細瞧,隻是隨意的輕睨了一眼,遮臉的薄紗下便傳來平淡的低沉嗓音,“為師是這麼教你的?”
聽著淡漠的話語卻是有著淺淺的責怪,隻是少年卻不在意,不羈的揚唇,噤聲後開始仔細找著。
一路上他們師徒兩人找的很仔細,哪怕一些被雜草覆蓋的地方他們也不曾放過,隻是該是生長在這塊地方的紅鶴藍卻是沒了蹤跡。
“師傅,莫非有人比我們先來了一步將它采摘回去了?”少年這時也解下了鬥篷隨意的扔在了一旁的樹下,讓人吃驚的是他居然依舊是一身清爽,肌膚透白堪比女子,俊顏上絲毫未沾上悶熱的汗水。
“紅鶴藍一年開花一年結果,短則也需兩年光陰,若想采摘它除非有湖澤粉末散在它根末!”男人停止了腳步,環視了一眼這片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的林子,可一眼望去隻見地上的雜草繁密,他們想要找的紅鶴藍卻是沒看見。
男人眉宇皺了起來,他們師徒為了紅鶴藍可是從千霞穀出來的,若是今年找不回此藥,他們又要再等兩年了。
“師傅,也許是不知哪個不要命的人把它誤采了去!”少年落得輕鬆,幹脆背靠在了樹杆上,長腿相交,雙臂環繞,悠閑的看了此處的風景,懶懶的眼神裏透著笑意。
“若是找不到你就別回千霞穀,何時找到何時回去!”男人睨看了一眼愜意自得的徒兒,他那隨意不羈的模樣竟是比起他這師傅還要逍遙自在,如此氣定神閑,鬼醫的名號反倒更適合這小子。
隻是少年的自在在他的話語過後蕩然無存,長腿兒瞬間站直,星眸透著不置信的哇哇叫出聲來,“師傅……不就一株紅鶴藍麼,你老人家若不讓我回千霞穀,一旦漠湖發難你怎麼辦?”少年走上前反問著,更是拿出了自己的殺手鐧,想要確定自己的師傅是不是真的狠心要讓他在外待兩年。
“臭小子,難不成師傅沒了你在就拿漠湖沒轍了?”
“自然不是,師傅乃是當今鬼醫,區區漠湖您老人家定是不放在眼裏,不過……”少年彎出了邪魅笑容,微微側著他精致過火的俊臉信心十足道:“一年漠湖發難的次數可是很頻繁得哦,要是師傅你有閑情逸致、願意忙裏偷閑大可小試牛刀啦!”少年已是感覺到了透過黑紗投射來的那兩道鋒利眼神了,也知道享受慣了逍遙的師傅是沒那閑功夫的,更是舍不得讓他流浪在外兩年就去采這一株可有可無的紅鶴藍。
少年詭計得逞的低笑出聲,可清朗的笑聲剛剛揚起卻又瞬間止於喉間。一雙如狼深邃的眼已是視他為獵物的盯著他,染血的身讓那人看來極為嗜血。
鬼醫早已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他轉身看去,該說和他徒兒差不多年紀的少年就這般筆直的站立在那,一雙冷邃的眼竟是帶著這般強勁的震懾力。
墨袍少年收起了剛才的不羈笑意,踱步走到鬼醫身邊,黑亮的眼從頭到腳的掃視了一遍剛才闖入的少年,視線最後落在了那人的右手上。
“再不把你手裏的東西丟了,你可就隻有七日的命了!”墨袍少年懶懶的開口,卻是好心在救那少年一命。
“若是我丟了它,我隻有一日的命!”嘴角還有著凝固的血跡,少年知道自己手裏的紅鶴藍的毒性,可若非此毒讓他身上的痛楚壓下,他早就命喪百靈山下了。
墨袍少年眉梢一抬,淺淺一笑,感情他還是多管閑事了呢!
“看不出你也懂些醫理,不過你拿著它也隻能保你七日性命,想要活下去你求我!”墨袍少年覺得很有意思,難得出穀就遇見了這麼個冷漠的少年,看他樣子該是和自己差不多大,不過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漠與狂妄可是他不及的,這一點讓墨袍少年第一次有了小小的挫敗感。
一旁的鬼醫也想看看眼前的少年是否會為了活下去來求他的徒兒,所以他不動聲色的凝視著他,薄紗遮臉的眼中有著期待。